封面故事／克林姆的「欲」 5個情與痴

「想要了解我——主要是藝術家的這一面，這是唯一值得留意的部分——應該仔細看看我的畫，從中看出我的本質和意圖。」——奧地利藝術家古斯塔夫·克林姆(Gustav Klimt)

他的畫作是全世界拍賣最高價，他只畫女性嗎？不，他也畫了不少奧地利鄉村風景；克林姆(Gustav Klimt)這位在某些方面算是離經叛道的藝術家，人生有多傳奇，創作有多引人暇思，喔不，還有哲思；趁著拍賣會的熱門新聞，來認識這位奇人。

蘇富比的自由撰稿人Zoë Vanderweide，曾寫過關於克林姆的21件事；應該是21本書都足夠描述他，以下整理成五個角度小窺克林姆。

1.維也納分離派帶頭者

在1897年的一個決定性時刻，克林姆與20位畫家、雕刻家和建築師共同退出奧地利藝術機構中名門望族般的「藝術家協會」，這個保守堡壘曾長期壟斷維也納的藝術話語權。他們所創立的運動——「維也納分離派」(Vienna Secession)，標誌著奧地利現代藝術的真正誕生。

克林姆被推舉為首任主席，掌舵至1905年。在其領導下的八年間，分離派成員策畫了和籌辦了一系列富有野心的展覽，每次都挑戰著維也納既有的審美標準。雖然這個藝術團體從未標榜過統一的風格——這在某種意義上正是其革命性所在；但其成員卻因共同的理想而緊密團結：對學院傳統的堅定背離，以及對國際前衛藝術的熱烈擁抱。

在這場藝術革命中，克林姆不僅是參與者，更是精神領袖。他融合拜占庭金箔、東方裝飾主義與心理學深度的創新風格，成為分離派的視覺化注腳。該運動最終打破維也納藝術界的狹隘思想，也是一把歐洲通往現代主義的鑰匙。

2.對女性題材情有獨鍾

克林姆的畫筆下，女性主角往往神祕兼具危險。1901年一幅石破天驚的《朱蒂絲 I》，將這位聖經女英雄從道德的神壇拉下來，給她不加掩飾的性感，給她比男性更強的氣勢，作為分離派顛覆舊規的旗幟人物，克林姆讓女性成為欲望與力量的交匯點。

對克林姆來說，女性是一道難以言喻的謎題，也是他持續追尋的靈感泉源，更是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在晚年留下大量富有挑釁意味的情色素描，筆觸與情欲同樣自由奔放。他在畫紙上畫出的「不必羞赧」，就是他最坦然的告白：女性誘惑，無從抗拒。

3.眾貓咪 畫布外的情人

維也納郊外的那間畫室裡，克林姆的創作空間常常不只有畫布、顏料、模特兒，還填滿了貓，一群叫聲此起彼落的貓。Katze，是最受寵的貓，1912年，主人親密抱著牠合影。

一名藝評人描述拜訪畫室時，約有八到十隻貓在畫桌上下跳躍、或鑽進畫紙堆裡，在藝術品之間亂竄。藝評人問他「你為何能給貓咪這麼大的自由度和空間」。克林姆一邊將畫紙從貓爪下救回，一邊帶有玩笑語氣告訴他：「撕破幾張畫紙沒什麼大不了，牠們甚至會在彼此身上撒尿呢，你不知道尿液可是最好的定色劑？」此話是否屬實，我們無需認真。但克林姆對貓的縱容，如同他對自己在創作上毫無限制。

4.愛穿長袍 東方藝術影響？

克林姆留世的照片，常是一身長袍。一說他穿長袍不著內裡，傳出的流言就是，在畫室裡有無數的風流韻事。一說穿長袍是受到東方藝術的影響，東方繪畫裡的人物，常是一襲長袍。也因此更印證了「吻」(The Kiss)那幅代表作，畫中穿長袍的男性，即是從未畫過自畫像的克林姆。

5.叛逆爭議3畫作未留世

克林姆為維也納大學創作的三幅著名「學院壁畫」，「哲學」、「醫學」和「法理學」(Philosophy, Medicine, Jurisprudence)是他生涯中特別具爭議性與突破性的代表作，原本受託裝飾大學大禮堂天花板，卻因風格和內容引發強烈批評，最終未如預期公開展示，傳因納粹撤離時毀於一場大火中。

據資料，哲學這幅畫，左側是一串赤裸的人體鏈，右側則是空曠神秘的天空，一尊巨大斯芬克斯浮現其中。女性頭部包裹黑紗，眼神閃爍。以神話中的斯芬克斯來詮釋，指出哲學永遠在追尋無法完全解開的謎。

醫學這幅畫，右側排列著赤裸人體，其中有名孕婦，生機和死亡並存。骷髏則象徵隨時威脅新生命的死亡。畫面並未表現醫學的治癒力量，反而突出人類的無力，引起抗議，認為「辱沒醫學精神」。

法理學這幅畫，描繪一名男子被八爪魚般的命運之力束縛，背景有三位象徵公正、法律及真理的女性，卻遠離被審判者，暗示司法制度的疏離和冷漠。

克林姆於1918年因染西班牙流感併發症過世，他對後來的包浩斯主義、現代藝術家席勒等都有重要的影響。

分離派展覽館大門上方寫著：「讓每個時代擁有自己的藝術，讓藝術享有屬於自己的自由。」(德語 Der Zeit ihre Kvnst. Der Kvnst ihre Freihe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