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OnAir／俄烏戰爭兩周年 華人志願者堅守敖德薩

自2022年2月24日全面爆發的俄烏戰爭，至今即將屆滿兩年。這期間，數十萬平民和士兵死傷，戰爭仍未有停歇跡象。受到烏克蘭人抗爭精神感召的志願者，從全球各地奔赴戰區貢獻資源和愛心，德國籍華人蘇祖東就是其中一位。自戰爭開始，他數十次往返烏克蘭參與志願行動，還成立了一個民間援助組織，希望「跟這個國家共生死」。

蘇祖東從中國移民德國多年，戰爭開始前在德國從事旅遊、餐飲行業，過著一家五口安穩的生活。但聽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看見新聞畫面中平民慌忙逃生，想要盡一己之力幫忙。最開始，他開著自己的車，從德國開到波蘭和烏克蘭邊境，幫忙接濟難民逃離。這過程中，禮貌而善良的烏克蘭人，讓他對烏克蘭萌生好感。

從兩年前驅車救濟開始，蘇祖東就沒有停下過參與志願行動的腳步。訪問過程中，蘇祖東拿起自己的護照數入境章，一共數到22個，基本上等於過去兩年間每個月入境烏克蘭一次。每一次，他都是自駕從德國法蘭克福開到烏克蘭南部的海港城市敖德薩，路途遙遠，要開至少三天，總計2500公里，才能到達，因此他總需要先備好多日的乾糧、水和衣物。在一次次往返過程中，蘇祖東結識了大量的烏克蘭平民、軍人，以及其他志願者，了解到何處何地急需援助，並成立了民間援助組織「敖德薩戰斗貓」，讓志願行動變得更加系統化、有組織。據蘇祖東介紹，志願者每周會給敖德薩老人院、戰爭難民提供食物；給烏克蘭年輕人開設免費英語課；籌集衣物、發電機、移動電源等，提供給需要的平民和士兵；募款幫助戰爭中流離失所的動物、失去孩子的軍人家庭等等。

「我開車光是來回，一趟就要5000公里；另外還跟著『戰斗貓』做了大量的工作，到處運送物資。一共跑了20多趟，這樣算下來，那我也至少為烏克蘭跑了16萬公里。」

除了物資的籌集和運送，蘇祖東還幫助把籌得的善款用在烏克蘭開設奶茶店，目前即將開設第四家，雇用本地18到25歲之間年輕人，讓他們在年滿25歲參軍之前也能有事可做，能「有尊嚴地幫助國家。」

蘇祖東說，如果戰爭還要繼續下去，他也會繼續留在烏克蘭。能夠在兩年間建立如此深刻的情誼，或許是一同經歷過太多生死。這兩年來，聽到防空警報半夜拉響已是司空見慣；有很多個夜晚，蘇祖東目睹砲彈在敖德薩的上空對撞，清晰記得建築燒焦的味道；最驚險的一次，蘇祖東在赫爾松運送糧食，砲彈就在離自己一公里開外的地方炸開。

「烏克蘭人為了國家必須犧牲的信心，一點點滲透進我的靈魂。我們家裡三代都是軍人，我小時候長輩抗擊日軍，我自己也是退伍軍人。我曾立下心願，要為這個世界做一些正義的事情，我今天終於可以把它圓滿地連在一起，為我自己的人生做一個很好的總結。」

蘇祖東見證著，在這場持久的戰爭之下，烏克蘭國民的堅韌度。他觀察到，從戰爭一開始千萬難民出逃，到現在百萬烏克蘭難民分布在世界各地，其實九成的烏克蘭人已選擇回到他們戰亂中的國家。這樣的民族力量和情緒，深深震撼著蘇祖東。在赫爾松，他看見鮮花和彈孔同在的景象——家中男丁在前線戰鬥，老人家和婦女留守在千瘡百孔的家中，但是他們種下了鮮花、照顧著小狗，在頑強地繼續生活。

蘇祖東每天穿著軍綠色的士兵衣服，他的手臂上掛著烏克蘭和台灣的旗幟，其中台灣臂章來自在烏克蘭戰死的台灣志願兵、年僅25歲的曾聖光。蘇祖東去年親自到台灣，從曾聖光母親蘇雨柔手上接過這枚臂章。

「這個臂章也表明了我的態度，我跟烏克蘭人站在一起。不管前面會發生什麼，我會經歷什麼，我已經鐵定了心，要跟這個國家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