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隱喻台灣京劇現代化 張大千「歸妹圖」647萬落槌

羅芙奧2023秋季拍賣會「翰墨丹青—書畫及古文物專場」，張大千「歸妹圖」以2040萬台幣（約647萬美元）拍出，是原本估價的4倍。此畫是張大千少見以鍾馗扮相出現的自畫像，畫中的鍾馗之妹原型則是一代名旦郭小莊。「歸妹圖」不僅是大師名作，畫作背後隱藏的故事牽起俞大綱、張大千與郭小莊、林懷民等台灣文化名人，橫跨繪畫、京劇與現代舞蹈，隱喻台灣京劇現代化的起點，一幅畫等於一頁台灣文化史。

「歸妹圖」昨以300萬台幣起拍，買家競爭激烈，歷經十多口價才落槌，由場外買家透過電話投得。

俞大綱是前國防部長俞大維之弟、姐姐俞大綵是前台大校長傅斯年的妻子。俞大綵在台大宿舍居住時，俞大綱經常在此跟年輕一代談藝術講戲曲講學，包括林懷民、蔣勳等人皆來此旁聽，此一故居目前以「俞大維故居」之名指為市定古蹟，其實真正紀念的靈魂人物是俞大綱。

俞大綱是知名戲曲專家、文化大學戲劇系創系主任，一生致力推動台灣劇場教育。他創作四部京劇，最知名的就是「王魁負桂英」，劇中女主角焦桂英死後變成厲鬼向負心漢王魁索命，飾演桂英的郭小莊因為成功演出「鬼戲」走紅。

1974年張大千返美前觀賞俞大綱重新改編的「王魁負桂英」深受感動，返美後仍念念不忘，因此於1975年完成此作品並贈與俞大綱，此畫曾於1976年在歷史博物館舉辦的「張大千先生歸國畫展」中展出。

但當時張大千病中雙手不聽使喚，畫得不像舞台中的王魁與桂英，甚至被家人戲稱為「鍾馗歸妹」。張大千索性改成了他最熟悉的題材—鍾馗。圖中的鍾馗頭戴進士帽、腳著灰靴，端起水袖與身畔的妹妹四目相接。畫中的鍾馗和張大千相當神似，一旁的鍾馗之妹明顯是描繪「王魁負桂英」中飾演桂英的郭小莊。

1977年俞大綱猝逝。雲門舞集為了紀念大師邀郭小莊重演「王魁負桂英」，林懷民甚至自願跑龍套扮演劇中小鬼。這也是第一齣在國父紀念館演出的京劇。演完「王魁負桂英」，郭小莊被台下滿滿的觀眾感動，決心繼承俞大綱的精神，成立以創新京劇為核心精神的「雅音小集」。1979年「雅音小集」正式成立，張大千親自揮毫題字。京劇在台灣的現代化，就從「雅音小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