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其實也是一種職業 影帝李康生的江湖心聲

從影超過30年且得過多座影帝獎的李康生，直到在台灣電影「山中森林」才首度演出「黑道老大」角色，為詮釋「在牢裡蹲了10幾年，重回熟悉又陌生社會」的大哥，「我搭公車、走路都在研究黑幫經典影片」，李康生說，其實「大哥也是一種職業，沒有制式規定」，李版的「大哥」雖然少了傳統黑幫老大的肅殺，但觀眾從他不經意的孤獨柔情眼神，往往不由自主對身陷江湖情義的「生哥」，有了莫名的共情與悵然。

與「山中森林」導演姜寧一起到芝城參加亞洲躍動影展的李康生，在影展主辦人王曉菲的陪同下，與導演一起在華埠接受本報訪問，穿著全身黑的李康生比電影裡的剛出獄的黑道大哥顯得親切年輕，一直是國際知名導演蔡明亮最佳合作夥伴的李康生說，他之前已經到過芝加哥四、五次，大部分都是因為蔡導的電影，這次則是跟首度合作的導演姜寧一起到芝城，他也透露6月會到華府拍攝蔡明亮的最新「行者」系列影片。

90年代初期，蔡明亮偶然發現了在電動遊戲場工作的李康生，接著為他打造了「青少年哪吒」，打開李康生的演藝大門，一演超過30年演員資歷的李康生，會不會有職業倦怠？李康生說，直到現在他都很喜歡拍戲，喜歡嘗試各種角色。

李康生：大哥其實也是一種職業

「當上」黑社會大哥的李康生，與影迷過去印象中的叛逆、詭異的角色有段差距，「其實我一直喜歡嘗試大家覺得不會是李康生會演出的角色，這幾年我演過狼師、黑道議員、法師」，李康生說，為了演出大哥，他看了很多韓國、日本、美國、南美洲的黑道影片，後來發現「黑道老大並沒有一個制式模式，大哥也是一種職業，哪種表現都可以」。

李說，「生哥」比較特別的地方，在他因為入獄脫離社會長達10年，出獄後人事全非，不但老婆跟人跑了、父親死了，當年的合作夥伴也對他冷淡，然而沒想到他最終又因種種情義，陷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甚至因此喪命，琢磨多時，李康生決定以他自己的體悟，詮釋「山中森林」裡生哥的故事，有別於滿口髒話、氣場強大的傳統大哥，李康生獨樹一格的語速、眼神，將「生哥」對愛情、親情、義氣的迷惘表露無遺。

在演出「生哥」時，李康生印象深刻的是畫師前後花了48小時，才「畫」完他滿身的刺青，他雖然小心呵護這身只能維持四天的刺青，沒想到最後一天竟遇大雨，「仔細看劇照中我的刺青，就會發現有部份地方褪色」。

對經驗豐富的李康生來說，大概很難有角色可以難倒他，不過他說，「山中森林」他倒臥魚池中槍死亡的最後一幕，原本一次Ok，但他主動要求導演魚池加水重來，「沒想到第二次倒下去因為水多直接嗆到」，他邊笑邊描述這個難忘經驗。

曾經因為中風生病了五年，康復後重回螢幕，雖然「演戲方面差別不大，但很多事情變得比較不積極」，李康生很喜歡當導演，不過生病後發現「導演要找錢、要寫劇本、要承受票房壓力，還是讓年輕人去做」，他則退居協助角色。

導演姜寧：這個世界沒有好人壞人

第一次拍攝劇情長片就受邀到海外參加電影節的姜寧說，影片開頭與結尾都使用了「魚缸與魚」，隱喻黑幫的有所無奈，姜寧想透過電影表達，其實這個世界沒有好人跟壞人，只有誰是自己人。

他也不諱言，「山中森林」是集結他從小就從許多黑幫、夜店朋友身上看到、聽到的真實故事而成，「第一次拍長片就受邀到海外參展，真的很榮幸開心」，姜寧說，雖然首度拍電影就賣房籌措啟動資金，但他熱愛電影，不會因此停止前進腳步。

姜寧說，他正在籌拍第二部作品，故事將聚焦海外幫派華裔第二代返台發展事業、集團，是否想成為「黑幫電影專業導演」？他笑著說，會把握任何機會，不過「我最喜歡的導演是王家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