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遊客驟減 日旅遊業：政治上1句話 讓我們收入歸零

政治新聞的熱度總是瞬間爆發，卻在落地時壓在人們的生計上，尤其是那些每天與中國客人直接接觸的日本服務業者。在日本關東專做中國遊客旅行團地接的導遊大羊（化名）繼前兩天剛抱怨了地接社沒有客人之後，又在社交媒體上無奈地如是寫道，「因為旅行團基本全都停擺，所以大家訂購的商品暫時沒人帶回，不得不推遲發貨了，還請各位諒解」。

香港文匯報報導，大羊做導遊十年，過去只要是中國連休或長假，她簡直忙到腳不沾地。然而，外交爭端爆發後短短一周內，她收到的不是詢問訊息，而是一封封取消通知。

「11月我本來排滿了行程。」大羊指著手機裡空蕩蕩的行程表，語氣裡帶著無奈的苦笑，「現在全部被畫掉了，像白紙一樣」。

最令她感到失落的不是收入下降，而是客人突然沒有了。大羊心裡清楚，旅遊團不來並不是因為日本旅遊資源不好，而是因為氣氛讓人擔心。

過去十年，她見過地震、疫情、匯率變動，但外交情緒的影響速度與程度，都比她經歷過的任何事情來得更快、更猛。「政治上的一句話，可以讓我們整個月的收入歸零。」她補了一句：「我們做導遊的，只希望旅遊能回到『人與人』，而不是『國與國』。」

專車領隊金樣住在千葉縣船橋，每天清晨五時起床，和同事們開著專車載著中國旅遊團進東京。但近期，中國團體幾乎全部取消。

「現在每天都開計程車。」金樣說，語氣淡卻掩不住心裡的落差，「收入比以前平均少了四成不止。」他並不是抱怨中國客人不來，真正讓他心痛的是：「旅遊業是鏈條，任何一環斷掉，所有人都跟著掉下去。」沒有旅遊團後，網紅料理店生意下降、伴手禮店減少訂貨、大巴公司停運車輛、導遊被迫放假、旅店空房堆積……「這不是單純的『少了客人』而已。」金樣說，「是整個街區都變安靜。」

三井Outlet人氣旺時，營業員米娜一天可以以中文接待逾百組客人，她在中國留過學，中文說得很流利，因此幾乎每位中國顧客都會找她。但最近，她好幾天連一句中文都沒說過，「店裡沒有中國客人」。

米娜說，「我不是擔心語言技能沒用，而是擔心接下來會縮班、減時數。」她最能感受到的，是同事們不願說出口的那種焦躁，害怕客流量持續下降、害怕薪資被砍、害怕年底變成非自願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