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沼澤（一○）

「我父親八年前就去世了，母親去年也過世了。在她彌留的時候，她告訴我當年我是被一個姓黃的刑警送到福利院的。她說她知道的就這麼多。」

「那你找到那個刑警了嗎？」我問。

「找到了，他早就退休了。而且很可惜的是，他得了老年癡呆症，所以基本上什麼也不記得了。不過我去了他工作過的沁城刑警隊，費了很多工夫，才確定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的生母是一起殺人案的受害人。她被住在她隔壁的一對雌雄雙煞殺死了。」

「雌雄雙煞？」我的心頭一緊，「你是說這件事發生在沁城？」

「是啊！不過我當時不在，我一直被她寄養在別處。她每個月給那家人寄錢，後來她出了事，沒法再寄錢。那家人也不願意再免費養著我，就把我交給了前來調查情況的黃刑警。然後黃刑警又聯繫了民政部門，才把我送到了福利院。」

「那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不知道。其實來這裡之前，我也找到了當年養過我一年的那家人。有個大姊，比我大十二歲。她對我還有印象，她說她一直以為我就是她的親弟弟，後來警察把我帶走的時候，她還大哭了一場。她告訴我，我的母親應該是單親媽媽。反正我在她們家兩年，她從來不記得有什麼男人來看過我。而且我媽被害以後，也沒有任何人來要過我。在那個年代，一個健康的男嬰還是比女孩搶手的。」阿東呵呵地笑了，他說：「那個大姊說，她後來質問過她的父母，為什麼要把弟弟送走。她的父母才說，弟弟根本不是他們家的人。」

「那你知道你的媽媽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的。」麥阿東吸完最後一口菸，「她叫劉蘇媚。」

我的心裡一驚。我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