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的故事（二六）

米婭轉身離去時，他拉住了她，脈脈含情地說：「我們好聚好散，你一定會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米婭鄙視著他，「哼」的一聲，揚長而去。

奇怪的是，米婭雖然氣憤，但並不感到受辱受騙。她認為男女是平等的，愛也是平等的。她在雪地裡踽踽獨行走著，雪花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臉上。曾經讓她感到幸福的「你是我的小天使」的聲音，又在她耳畔響起來。然而瞬間已變成一顆自食的苦果，讓她感到痛苦極了。所有發生的一切，就像她初戀幻想中的一個荒唐故事。她回到寢室蒙頭就睡，淚水濕了一大片枕巾。

第二天中午，米婭與大衛在學生食堂不期而遇。大衛臉上的浮腫突然消失了，重新變得英俊帥氣。米婭癡癡地望著他，但他就像電影裡無毒不丈夫的男人那樣，連一個微笑也不給她，完全就像陌路人。米婭心裡既怨恨又欣賞，她望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大雪停止的那一天，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米婭每門功課都是A，解剖學竟然得了滿分。米婭想這滿分，緣於對大衛愛的動力。如今「愛」已成為泡影，這滿分對她來說已不再重要了。

米婭拿著成績單回到家，看見母親新燙了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上衣鈕釦上還掛著一朵白蘭花，就知道母親一定去過陳姨家了。母親雖是底層人家出生，但出門作客有著典型的上海太太風範。

母親見女兒回來說：「放假了吧！」

米婭說：「你天天這樣打扮就好了，不要在家裡穿得像個要飯的。」

母親說：「你別口無遮攔，瞎說啥？」

米婭朝母親做了個怪相，鬱悶地坐到沙發上，想著自己的戀愛故事，品嘗著失戀後的痛苦。（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