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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條仁愛路(一)

太陽臉/圖
太陽臉/圖

從家到定期產檢的醫院總共要坐十二站,是條直路,沒有轉彎。尤莉娜不喜歡這條路本來的名字,她在心裡給它取了個新名字,「仁愛路」。她自己的解釋是,要去的產科醫院裡有「仁」這個字,而家是充滿「愛」的地方。每次她來往於兩地之間,都會記起自己取的這個名字。

每次產檢的時間都錯過了早高峰,所以巴士上的人不多。尤莉娜喜歡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巴士載著她,晃晃悠悠的,窗外熟悉的風景,總能讓她想起一些往事。第一次坐這條線路的巴士,應該是和姚樂一起。那個時候她們都才大學畢業,雖然不同系,但大學時兩個人的宿舍是對面,很快熟絡起來以後越走越近。畢業的時候,都來自外地小城的她們決定一起留在這座大城市裡生活。兩個人在招聘會上擠破了頭,分別找到了不滿意但能讓自己生存下去的工作,當時兩個人合租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就在這條路上。一張席夢思大床,兩個人一起睡。

正值妙齡的兩個年輕姑娘,晚上談心的內容總是繞不開男人。她們已經離開校園,戀愛早就到了要更考慮現實、考慮未來生活的程度了。兩個女孩裡,姚樂是更漂亮的那一個,家境也好一點,父母和睦、小康之家的出身讓她開朗單純。她在一家廣告公司當文員,下了班也喜歡交際,倒也是能接觸到條件不錯的男孩。

大學裡,姚樂談過兩個男朋友,也許戀愛本身就不夠刻骨銘心,所以分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傷筋動骨。後來有一天,姚樂躺在床上,對尤莉娜說:還是小時候好,那時候的戀情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就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現在,一上來就先對比身價,在心底暗暗評判打分,然後再步步為營,想找個靠譜的、未來可以結婚的男人好難,就像要攻下一座城堡一樣,想想就頭大。

姚樂嘆了口氣,翻個身睡著了,漂亮的長頭髮散在枕頭上,光滑如絲綢。尤莉娜沒有這麼美,卻也知道自己正在最好的、盛放的年紀。想要找個好男人逆天改命,也就只有這幾年的機會。

老紀就是尤莉娜看中的機會。叫他「老紀」,其實也沒有多老,說起來不過比她們大個七、八歲。三十出頭的男人,又保養得宜、事業有成,正是魅力無窮的時候。姚樂每次說起他時,總是眉飛色舞,又說這恐怕是這該死的工作,能帶給自己的唯一好處了。

那個時候,老闆的祕書剛剛離職,老闆不知道怎麼就看中了姚樂。人事部的同事們裝模作樣地走了過場,進行了一次面試後,姚樂就成了新的祕書。大家都覺得這後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可只有姚樂裝糊塗。那個時候,她的心思都飄到了老紀的身上。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忍不住對尤莉娜炫耀,說她有種感覺,這個老紀對她肯定也有意思。說不定要不了幾天,她就不能再繼續住這了。她緊緊地抱住尤莉娜說,像這樣姊倆一起睡覺的日子,怕是不剩多少了。

尤莉娜輕輕撫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那樣。她看著姚樂,看著她帶著如孩童般天真的微笑入睡的睡顏,輕輕幫她把擋在鼻前的頭髮撥開。她的溫柔裡有一絲贖罪的意味,但也僅有這麼多而已。姚樂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背著她和老紀認識,而且老紀對自己的熱情明顯比姚樂更高。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多多少少有點卑鄙,但她也知道,如果錯過老紀,自己很難再有接觸到好男人的機會。

尤莉娜在一家幼兒英語學校當助教老師。同事們都是和她一樣的打工者,學生家長都是已婚男人,即使是恢復單身的,也都入不了尤莉娜的眼。因為真正有錢的家長不會把自己的孩子,送來這種低端的培訓學校的。她心目中理想的對象是有能力讓孩子從小就上國際學校,或者乾脆送孩子出國留學,長相嘛,不能是豬頭,也不用是帥哥,端正就好。老紀就是這樣的男人。

後來有一天,老紀抽著事後菸,笑著對尤莉娜說:我知道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我知道最初我們遇見的那幾次,都不是巧合。

尤莉娜也笑了,她靠在老紀的懷裡,是啊,我是個壞女人,我從一開始就想得到你。老紀被逗得更樂,他說:那你這個壞女人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搬出來和我一起住了。

尤莉娜驚喜地坐直,盯著老紀,你說真的?

老紀說:是啊,結婚前總得先同居、先磨合吧。我可不想結了婚以後,再因為瑣事鬧得雞飛狗跳的。

尤莉娜點點頭,像是同意了老紀說的話。然後她木然地再次躺進老紀的懷裡,把手放在滾燙尚未褪去的老紀的身上。

這是一次奇怪的求婚,如果這就算是求婚的話,尤莉娜想。兩個人剛剛經歷過親密無比的時刻,可尤莉娜的心裡卻有了一層失落,這的確不夠浪漫,可人總要知足。老紀已經放出要結婚的話了,自己應該知足了,人總不能什麼都想要吧!

從與姚樂合租的公寓搬出來那天,尤莉娜還是跟姚樂攤牌了。姚樂覺得自己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怒火攻心下說了很多口不擇言的話。兩個人不歡而散,此後的好幾年,兩個人都沒有再聯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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