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粽子

疫情期間的某一天，兒子語氣充滿激情地告訴我：「媽媽，我長大了要做YouTuber。」我問他：「一年級時，你說長大了要當足球員，為什麼現在要做主播？」

兒子說，「足球一定要出去，而且一大幫人才能踢；做YouTuber可以在家做，只要有電腦就行。」我鼓勵他，「你已有電腦，現在就可以實現你的理想。」沒想到兒子嫌電腦不夠快、玩遊戲跟不上，要買新電腦才行，我告訴他，「玩遊戲不夠快那就先做其他有意義的事，等你做熟了，我再幫你換新電腦。」看到他略有所思，我馬上建議他做美食視頻。

「那我們做粽子的視頻。」他一秒變饞貓，兩眼發光，就像面前有著香噴噴的粽子。他立即開了帳戶，第一時間發了一個遊戲的視頻，然後和我一起準備食材。

第二天一大早，兒子就叫我起床包粽子。我把水燒開後放進粽葉，再撈起放進涼水中，讓他拿刷子一片片沖刷後瀝乾。我把五花肉切大片再醃製；然後分別淘洗糯米和綠豆仁，並用少許水和油浸泡；再準備火腿肉、冬菇、鹹鴨蛋黃等配料。

兒子拿起一片粽葉，按三等分一折角後托在掌心，然後加二匙糯米，填平後再添一匙綠豆仁，挑一塊瘦五花肉放中間；加一片粽葉後再填上一匙綠豆仁、兩匙糯米，接著將粽葉壓住折起緊握，用筷子壓實再折回粽葉尾，最後用繩子捆綁。他的手雖小，但完全不影響他的速度和牢固。兒子叫我拿手機拍攝，他一邊說一邊做，一向少言寡語的他竟然有條不紊地投入，那認真、專注的態度，真讓我以為眼前是個包粽專業戶和有經驗的講解員。

粽子出鍋了，兒子一邊解說一邊打開粽子，立即粽香滿屋。他馬上叫我關掉手機，迫不及待地吃那軟糯彈牙，既鹹香又鮮甜可口的粽子。後來看著兒子剪輯視頻、插入音樂，這是個三年級生嗎？我有些懷疑，而更多的是驚喜。九分鐘的粽子視頻不僅有中英文解說，還配了字幕和音效，我自然沒意見可提，他手指一點就發上網路。

當天兒子的二個表哥一口氣連吃三條粽，昂首挺胸說他們也會包，並約好找一天來法拉盛（Flushing）一起包。

那天，三個小朋友擠在窄小的廚房裡包粽子。看著平時好動的幾個男孩，認真地幹著如此繁瑣複雜的工作，並暗自較勁，我和媽媽及弟媳相視而笑，心裡美滋滋的，什麼生子應當孫仲謀、小黃香和孔融都已過時了。

很快，七十多條粽子擺在我們面前，這堆是大表哥包的，那些是小表哥裹的，這些是兒子的傑作，場面震撼，只差沒披彩旗奏國歌。

雖然是普通的食物，卻令我至今難忘那一天和香噴噴的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