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的庭園

去年十一月下旬，我們又來到西雅圖（Seattle）準備和大兒子一家過感恩節，這個時節的西雅圖不是細雨霏霏，就是雲層厚重，欲雨還陰。

兒子家住在城郊雷蒙鎮（Edmond），那是一個中產階級較多的社區，城市崇尚環保，對行人也十分友善，所以平常我們常在社區散步。說來也奇怪，雖然天氣大多不怎麼好，甚至陰沉，但每當走了幾個街區，看著一院又一院令人賞心悅目的美麗庭園，心情不自覺有了轉換，變得開朗起來。

西雅圖房價高，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每棟房子的建地一般不超過六、七千平方呎，因此前後院都不大；尤其前面的院子寬不超過五、六十呎，從房前到街道大約十來呎，面積頂多幾百到一千平方呎，在一般美國獨棟屋中算是較小的房型，然而在這些小庭院中，似乎家家都發揮美好的創意，庭園設計別具匠心，種出滿庭芬芳。

首先，他們選擇許多常青植物，例如小型松樹和柏樹，它們有許多品種及顏色，到了冬天就是天然的聖誕樹，有些種在院子邊，成了自然生長的籬牆。此外，高矮搭配的植物還有冬青、鴨掌木、山茶花，以及各類溫帶杜鵑等。

在秋冬落葉時節，這些常青植物提供了很好的翠綠覆蓋，青翠之間夾種著豔紅的日本楓、繡球花，更有各式秋海棠、鳳仙花等做邊緣搭配。秋冬會變色的紅小檗（Orange barberries），還有金紅的南天竹是西北地區特有的變色植物，顏色依季節變換，十分討喜，也增添了季節的色彩。

有幾家花樹繁多，設計華麗，密密叢叢有如上了妝的婦人；有幾家輕妝淡雅，小巧精緻，顯得小家碧玉。但不論濃淡都修剪得宜，整個社區在濕潤微雨中，看來整齊有序，精神煥發。

兩年前從庭院寬廣的德州休士頓（Houston）搬到奧斯汀（Austin），建地從一萬多平方呎降到八千平方呎，前後院面積一下子縮小一半。新居雖然有著現代化的新設計，但習慣於享受大庭院的我們，對縮小的院子頗不適應，看著建商現成的幾棵稀疏灌木，心情失落不少。

德州一向講求宏大，我們以前的庭院風格粗獷，園子的種植也比較大手大腳；如今布局山河變色，大幅縮小，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到了這裡的社區，心中似乎得到不少啟發。古人說室雅何須大？庭園也似乎如此，前院花園錦簇，自是雍容華貴，若是中規中矩，也可標致得體，可說濃妝淡抹兩相宜。我的德州新庭院何不另闢蹊徑，重新布局，從粗獷回歸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