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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天使

我工作地點是在南加老人社區旁的一間私人診所,平常負責接電話、安排看診時間和一些櫃檯的行政工作。診所的醫生大約五十多歲,是台灣第二代移民,精通國台英三種語言。我的同事有一位是負責辦理保險的香港女孩,還有一位是會說西語的墨西哥小姐,我們都叫她希拉。希拉和我一樣,也是負責櫃檯行政工作,一些說西班牙語的病人,都交給她處理。

希拉在診所裡,往往都是聲音最大的那個人,她每天充滿能量,說話常常手舞足蹈,不論是誰進來診所,她都會用十分高亢的聲音打招呼。有時候,我覺得她很吵,我總覺得在醫療機構裡,要輕聲細語保持平靜,才具有專業形象。畢竟來診所的人,通常都是身體不適,有人需要轉診,有人被慢性病折磨得痛苦不堪,如果我們看起來嬉皮笑臉,會讓人感到我們不重視他們的問題。

由於診所靠近老人社區,所以來求診的病患,百分之八十都是六十五歲以上的年長者。這些老人有的很喜歡和我們閒話家常,會給我們看存在手機裡家人的照片;有些人則不苟言笑,感覺心事重重。

每當有人談起失去老伴或是家人的悲慟,我一定會語帶哀傷地說:「請節哀順變」、「請好好保重,去世的人才會安心離開。」或是說:「想想你還有其他家人,要堅強一點」之類的安慰話語。希拉則是會擁抱這些心痛的人,然後說:「我在這裡。」 每次看見希拉這樣做,我都會在心裡嘀咕:「有些人對肢體接觸很反感,這種安慰別人的方式,不是很適當,她連這都不懂,實在有點煩。」

前陣子媽媽過世,我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回台灣,才瞭解到原來親人離開的傷痛,就像在胸口割了一刀,連呼吸都會痛到流淚,許多永遠沒辦法彌補的遺憾,將會和自己的人生並存。這段期間,收到親朋好友的簡訊問候,不論他們說什麼安慰的話,我都覺得刺耳,絲毫聽不下去。我才驚覺到,原來自己以前在診所安慰別人的話,就像是應付例行公事那般膚淺,沒有任何意義。

休完假,回到診所上班的第一天,我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絕不讓悲傷的情緒影響工作。希拉一看見我,對我笑一笑,然後伸出雙手拍拍我的肩膀,用她一貫的大嗓門說:「加油,妳好棒。」 一瞬間,我忽然感到一陣溫暖,原本冰冷的情緒,被一道光芒觸動,原來希拉是天使,她用她溫柔的雙手和熱情的聲音,治癒了許多破碎的心。

聖誕節快到了,希拉的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被她治癒者所送的小禮物,我也悄悄地放了一張禮卡,上面寫著:「希拉天使,有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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