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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島之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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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已近尾聲,雪洋告訴我,徐姐來信了,說她新年前就要回北京,那意味著另一個人該去換崗了。可她卻滿面愁容地說,這次競爭的人更多了。

聖誕節前,雪洋突然銷聲匿跡了,打電話到辦公室,同事說她休假了,用BP機呼她,她也不回話。我有些忐忑不安,難道又出了什麼岔子?終於等來了她的電話,聽上去情緒不大好,她鬱鬱寡歡地問:「咱們能去後海走走嗎?」

才逃離了幾個星期,雪洋跟變了個人似的,長長的披肩髮不見了,剪成了齊耳短髮;臉上沒施脂粉,淨面素顏,人也清瘦了一大圈。

我說,三日不見,怎麼都落髮為僧了。她聲音有些哽咽地說:「唉,人家都快崩潰了。」「不至於吧,去不了香港就崩潰啦?」「唉,你永遠不懂,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其實,去不去香港沒那麼重要,最難受的是爭取了卻失敗了,那才是讓人受不了的。」

雪洋這麼一說,我頓時啞口無言。嘴上雖還掛著俏皮話,心裡卻泛起一陣酸楚,看著知心朋友陷入困境,而我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真不好受。說到底,我們都是漂泊的人,在偌大的京城,沒有家庭依靠,沒有人脈根基。除了年輕,我們一無所有。

我們在後海岸邊徘徊了許久。湖面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岸邊的柳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微微顫抖。遠處的四合院靜默佇立,屋簷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雪,門口的紅燈籠在灰濛濛的天色下愈發鮮艷奪目。

雪洋倚靠在湖邊的鐵欄桿上,伸出雙手對著夜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知道嗎,要不是他在那邊,我真想一直留在這裡。後海的夜色多美啊,坐在這兒發發呆,什麼都不用想。可到了燈紅酒綠的香港,你上哪去找一個可以安靜放鬆的地方?」

話雖這麼說,但我依然感覺到,香島夢早已化作她心中的一抹執念,留給她的有遺憾和傷感,更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釋然。那片彼岸的霓虹,對她而言,不只是一個地方,更是一段難以釋懷的時光。

翌年夏天,我收到了美國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踏上留學之路。在我離開一年之後,雪洋終於等到了公司的派遣函,她的香島夢也就此畫上了句號。

九七年暑假,正當我收拾行李準備回國探親時,意外地接到了雪洋的電話。她的聲音依然那麼清脆悅耳:「嗨,你什麼時候來香港,我請你吃最地道的港式美食。」她笑著說:「告訴你,香港快回歸了。以後來香港,比去王府井還方便呢。」她頓了頓,忽然笑道:「有時候回想當年那麼執著,自己都被感動得不行了。」我們對著聽筒大笑不止。

香島依然是那個香島,而我們卻已經走過了萬水千山。夢想從來不是終點,它是一個激勵我們不斷前行的理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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