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

日前接到兒子邀請我參加孫子的高中畢業典禮，想到自己歷來的畢業典禮，一路走來都是殘缺不全的， 並不像一般人那樣水到渠成般的絲滑。想當年我單槍匹馬一人跨洋來美就讀，轉眼間連第三代都已茁壯長大了，而再過幾年，他也就是我當年來美時的年齡，真令我有時空錯換之感。

記得我小學的畢業典禮，是在學校大禮堂舉行的，有部分家長參加，我的爸媽都沒去。而當「青青校樹，萋萋庭草」的驪歌響起時，女生班那邊早已有人哭得唏哩嘩啦，而男生班這邊也收斂起平時的嘻笑嘴臉，個個表情嚴肅，似乎可以感受到些許的離別感傷。

中學畢業時已全無記憶，在那個叛逆的年齡，目中空無一切，好像連畢業照都沒照，就稀里糊塗地走出了大門。而高中的畢業典禮更是麻繩串豆腐，因我念的是三流私立高中，校方收錢都來不及，哪有時間顧及這些不賺錢的事，記憶中好像就是到教務處領取了一紙臨時畢業證書，從此就銀貨兩訖，人各一方了。

倒是我的大學畢業典禮，在記憶中尚差強人意，至少母親和老姊均從台北專程搭車至台中蒞臨觀禮，六月的炎陽也被她們無比的熱忱給比下去了。想當年彩色膠捲剛上市，但要價不菲，然而當日我們仍任意地揮霍了不少昂貴的底片，也因而留下我人生中唯一的畢業照（見圖），至今回憶起來仍然是彌足珍貴之事。

負笈來美取得學位後，又爭分奪秒地未及等到畢業典禮之日，即應約前往紐約參加兩個工作機會的面試，為此還多付了二十美元，因為當時學校的規定，是參加畢業典禮的人不需要繳費，不參加的人反要繳費，原因至今還未想通。陰錯陽差之下，又與畢業典禮擦肩而過，事與願違，如同老話所說：錯過這班車，就沒了下班，人生的機遇真的是稍縱即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