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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勃.甘迺迪媳婦 有望出任CIA副局長

冬季降雪前 車上先備好這些必需的工具

火光沖天的夜晚(下)

其實,在家家戶戶「保證每晚水缸水滿」的條約上,又加了一條街頭蓄水缸,規定在巷子街口的住家和單位,要擺放一個水缸或大木桶,那叫防火「太平缸」,能裝十多擔水,由居民輪流去河裡挑水注滿。在幾家國營單位的門外,擺放著一個棕紅色陶瓷的「太平缸」,由居委會派人撿查。那時候還沒有自來水管,單位上就花二分錢一擔,請專挑水的挑夫挑滿大缸。

說到蓄水防火,我想起來了,我有個同事,他的父親是黃埔軍校湖南武岡分校畢業的學員,他說在校內也放著一個很大的木桶蓄水,學校裡說那是防火的「太平桶」。有了太平桶、太平缸,百姓心裡的「火」慌,好像太平了很多。

每天晚上,直到家家戶戶關了門,臨睡覺前,小路小巷裡就開始傳來了喊喇叭的話聲,一聲接一聲在巷子裡迴響,要大家提高警惕,注意火燭;要檢查廚房裡灶堂的餘火;小孩子不要玩火放炮……。這是由居委會組織的防火宣傳隊,都是學校的少先隊員們。喊話的喇叭筒是由街道上敲壺匠用洋鐵皮敲出來的,也有用硬紙殼捲成的喇叭筒。少先隊員們宣傳防火,風雨無阻。

不久,防火公約裡又新加了一條,不知是誰發現的,可以用沙子把火撲熄。於是,每家每戶的大門旁,要掛上一個「防火沙袋」。住家們都用舊衣褲布縫了一個小袋子,能裝四、五斤河沙。去河邊灌細沙的人很多,灌滿了縫上口子,掛在自家的門旁,都說:「好了,有水又有沙,防火是妙法。」

老人常言,「水火不留情」。當年的妙法真妙嗎?沒有現在的先進設施技術,要減輕災難是很難的。

五○年代末,我家前門臨小街發生的那次火災,是一棟木樓住屋裡,開始有人發現從窗格裡冒出一股煙,接著是從樓頂的一排排瓦縫裡竄出煙。那年代通訊落後,第一個發現起火的人,就要跑到小街上大聲喊「起火了!起火了……」,居委會就要有人拿著銅鑼,在街道上急速地鳴敲,呼喚大家起來救火。

當年沒有專門的消防隊。後來居委會王主任說,是由公安局裡的八個消防民警隊員和派出所調來的五個人,趕到起火現場。他們的服裝就是頭戴圓形塑膠帽,身穿深藍色的防雨布做的防火服,腳穿長統膠鞋。十多個人肩拉手推,把一部裝滿滅火工具的板車,艱難地繞過小道。

趕到火場時,屋頂上的煙霧開始冒出一線火苗了。危急中,消防隊員們立即戰鬥:有的拉開帆布水管和手壓水槍,連接板車上大木桶裡的水,一人擠壓,一人朝火噴射。小小的手壓水槍噴不了多高,於是,有的就用粗繩往屋頂上吊斧頭、鐵鍬、撓鉤等滅火工具。有的架起木樓梯,爬上屋頂,用綁著撓鈎的長竹竿拉開屋瓦,砍斷木條,百姓在下面一桶桶地遞水……。這是當年的先進消防裝備,拆拉火道,阻遏火勢。那一夜起火,就在我家前面小巷,唯恐火光沖天蔓延,我們嚇得幾個小時不敢進屋。

再說二十年後的一九七九年,也是深秋一夜,我家的鄰居房子起火了。夜風大,火勢洶湧,烈焰濃煙,轟然蔓延,老式消防裝備已無能為力,我家和四周的十多戶舊木板屋,全被燒光。那年我爸媽都是八十多歲了,兩老多病走不動,我們哥兄姊妹都在外地工作,只有在故鄉的小毛(小弟的乳名)說:「幸虧我一個月前,就已經把爸媽搬到我那裡去住了,要不然活活燒死。」

小毛說他看了燒後的慘狀,回憶當年的情景,惡夢中心有餘悸,哀聲感嘆:「要是沒有那場火光沖天,就沒有現在的一片新街磚房。」我也感嘆不已說:「 是哦,殘酷的歷史造就了殘酷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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