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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玩伴小花蕾

兩年前,上下古今版刊登了我的一篇文章「爸爸帶我坐花艇」,我把文章截圖後發上微信朋友圈。文章描述的場景發生在廣州沙面,朋友中有幾位在沙面住過的,對此文特感興趣。

沙面是珠江河邊一個小島,上世紀五、六○年代,曾是世界各國駐廣州領事館的集中地,各式小洋房掩映在綠樹叢中,幽靜雅致。位於沙面的「復興路小學」,是當時廣州唯一國際小學,學校的師資與設備,都是全市一流。我這幾個微信好友,都曾經就讀復興路小學。

講起復興路小學,腦海中立刻浮現了曾在此校讀書,我的兒時玩伴小花蕾,她是我輩人中的一顆明星,我估計他們對她一定有印象。當我在微信群裡提到小花蕾,當年的小男生們紛紛講述她在學校時「出盡鋒頭」的事跡。其中的一位知道她長大成人後的遭遇,他傳了一段音頻上微信群,大家聽後都無限唏噓,內容大致如下:

小花蕾在五年級時,就以神童般的小提琴技巧,被中央音樂學院附小錄取,後來進入學院附中就讀。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學校停課,小花蕾幸運地進入北京京劇團樂隊工作,後來嫁給了一個高幹子弟,並育有一女。在無數政治運動中,她父親被誣陷為「蘇修特務」,這對她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到政治運動平息時,她已經心灰意冷,婚姻離異,後續精神失常,大好年華,與世長辭……。

我與小花蕾相識,是在一九五八年。那年我在「興隆路小學」讀四年級,學校的體育老師推薦了我去參加廣州少年宮滾軸溜冰隊,隊裡的一個小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的花式溜冰與速滑都是出類拔萃,她的外貌與穿著又是如此獨特。

小女孩約八、九歲,頭髮全部梳上去束成雙辮後盤在頭頂,再扎上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凸顯出光滑飽滿的前額;黑白分明的星目顧盼自如。合身的燈籠袖白襯衫,套上一條超短七彩格仔布「裙褲」,露出勻稱修長的雙腿,腳踏一雙褐色軟皮的短靴溜冰鞋,顯得其他隊員的绑帶鐵製溜冰鞋無比笨鈍。

我與她約定星期天下午去她家玩。原來她就住在我家附近一幢新建的四層政府員工公寓大樓,就讀於沙面復興路小學,父親任職蘇聯領事館的司機。她是獨生女,與父母住在二樓一間約兩百平方英尺的筒房裡。

我到達她家時,見到她只穿著一件棉織線背心、一條短褲,在拉小提琴練習曲。她專心拉琴,大汗淋漓,線背心上亦汗濕一大片,她媽媽用濃重上海口音的粵語輕聲叫我不要打擾她。

約二十分鐘後琴聲戛然停止,她先到走廊上的公用沐浴間清洗,換上一條碎花連衣裙,滿面笑容地歡迎我,並向我展示了她的寳貝:包括兩個俄羅斯洋娃娃,一個當時蘇聯學生流行的掛背書包。她告訴了我,這些東西和她那對短靴溜冰鞋,都是蘇聯領事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由於我家有台鋼琴,我也正在跟私人老師學琴,小花蕾亦常來我家玩。暑假裡的一天,她和她學校裡的音樂老師,帶著小提琴來我家。那位老師本來是想要我給小花蕾伴奏的,但發現我的鋼琴水平有限,只好作罷。

兩年後,中央音樂學院來廣州招生,才十一歲的小花蕾被錄取了,當時「羊城晚報」大篇幅地報導了此事。小花蕾升讀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時,「廣東畫報」對她做了跟蹤報導,那期的畫報封面用了小花蕾的一幅特寫照片,是她抱著小提琴的半身彩色照,至今印象猶新。

那年的夏天,我在街上碰到回穗度假的小花蕾,我倆都長高了,留意她臉上長了好幾顆青春痘。想不到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時,已經天人永隔!我的朋友小花蕾,在天堂好好安息吧,如果有來生,希望你做一個普通的快樂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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