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問男童「你的臉怎麼黑罵駡」…賴清德須重修勘災政治學

賴總統又被罵了。在花蓮勘災時，他問一名男童「你的臉怎麼黑罵駡（台語，黑漆漆之意）」，一句話引起譁然；又與清理災區的國軍擊掌致意，被批評沒有同理心。他或許真心無惡意，卻不知道為何自己動輒得咎。但別怪外界放大檢視，因為眼前滿目瘡痍，災民流離失所，總統的一舉一動，都反映他的態度。

其實，政治人物要修好這門必修的「勘災學」，並不是玄妙的學問，只是回到最基本的人性而已。災難當下，人需要的是陪伴與理解，不是輕率的玩笑或刻意的陽光笑容。

回顧7月丹娜斯颱風重創台南，賴總統遲遲未至災區，還脫口要災民「自己修屋頂」，結果被罵翻。這次他在災後第三天就到花蓮，顯示確實吸取了前車之鑑。他授權國軍進入民宅協助清淤，也在行政院長卓榮泰與立委傅崐萁吵得面紅耳赤後，出面以元首身分和縣長徐榛蔚通話，至少釋放出「中央會支持地方」的訊號。這些舉措，比起上次的遲緩，明快許多。然而，進步與「合格」畢竟還有差距。

因為，災民需要的不只是行政命令的下達，更是心理上的撫慰。勘災不是視察工地，不是揮揮手、拍拍肩就能交差。每當重大災難發生，政治人物走進廢墟，不只是為了看見現場，而是要與人民共苦。臉上表情必須同樣哀戚，言語必須謹慎、溫柔。若心中真有人民，眼神自然沉重，舉止自然謙卑。看到現場這般淒慘，怎能掛著笑容？那笑容不再代表親民，而是欠缺悲天憫人的同理心。

勘災的意義何在？總統其實完全可以在總統府聽簡報，靠數據和官員彙整即可。但他必須親自到場，是因為只有在第一線，才能感受最真實的痛楚，聽見最直接的疑問與需求。這次災民當場問總統：補助能給多久？組合屋能否興建？這些問題，唯有站在泥濘中的領導人，才能體會其中急切。

同時，總統的到訪更有象徵意義。這是一種安撫，一種保證：「你們不孤單」。人民看得清楚，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究竟是官樣文章，還是出自內心的憐憫。如果做不到，就會適得其反，不如不去。這就是為什麼歷來有些領導人因勘災方式失當，反而加深民怨。蔡英文當年坐軍用坦克巡視，就曾被罵「高高在上」；賴清德若再重蹈覆轍，將陷入同樣的泥淖。

災難最能檢驗領導者。因為面對天災，人力何其渺小，唯一能給予力量的，是陪伴與態度。領袖在廢墟中，應該是第一個俯身的人，而不是最後一個笑著揮手的人。災民不求華麗言辭，只求感受到國家領導人真切的「我懂你的痛」，能苦民所苦。

勘災學這門課，沒有捷徑，只有誠懇。唯有放下身段，才能真正站在人民身旁。更長遠來看，台灣需要的不是政治人物臨時學會的「勘災術」，而是建立能為人民解決困境的領導者勘災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