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藍綠 柯十年變模樣

十年前，柯文哲慷慨激昂怒斥：「連勝文的財產申報跟我差不多，你們連家配跟我講廉潔嗎？」主打新政治、新希望、階級對抗，喜談毛澤東、自詡雍正的政壇新星就此崛起。十年後，一樣的男主神情落寞面對記者，一味讀稿、鞠躬道歉，隔天檢調進入其私宅搜索，阿北十年旋風是否就此畫下句點？是否民眾黨也將跟著團滅？

前立委羅淑蕾受訪，她拿出柯文哲在台大時期撰寫的MG149手冊序言，頭一句就是「金錢不是萬能，沒有錢萬萬不能」。台灣8月政治新聞滿滿都是柯，不論是演唱會商演或募款、政治獻金申報（會計師調節、假帳虛報漏報）、木可與競總糾結難懂、選舉補助款購買商辦，件件都與錢脫離不了關係，說不清、理更亂。柯P愛錢嗎？不知？但打滾政壇十年，他顯然更知金錢好處也廣羅資源。

大陸曾有一份貪官心理研究，提及索賄受賄原因來自「貪官心理不平衡」。大陸為官不是官二代、三代，就是重點學校學歷、激烈競爭考試及格公務人員，看著學歷不佳、出身不好，下海經商的商人，透過官員大筆一揮、政策關照就能盆滿缽滿，難免心生不滿。因而，官員對商索賄產生「心理補償」作用，習打貪至第三任仍舊春風吹又生。台灣是否也是如此呢？或許還因民主選舉需要龐大經費，候選人平時就要累積銀彈；而動輒上百億商機（建案、都更、重劃），讓主掌生殺大權的縣市長，難逃也抗拒不了賄賂攻勢，第二任開始拿錢成為諸多違法縣市長的魔戒。柯P是否也戴上了魔戒？也唯有讓事證來回答了。

有人說台灣從政者「金錢與女色」問題絕對要乾淨。但「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權勢會讓從政者換了嘴臉、忘了初心，昔日夸言「財團是拿刀叉吃人肉」，現在則說「財團也是市民」，市長到最高檔的北市豪宅高歌一曲又何妨？30多年前就讀研究所，曾在立院某黨團工讀，有天資深助理要我同去大安會館，當兩、三箱金門高粱搬到車上時，我問說：這酒不是很搶手？怎麼有這麼多？資深助理說：寫個信函到酒廠說要選民服務就有。權力之為用，大矣！當朝野政黨都可以假服務選民之名索利，執政大員們要面對的誘惑又不知凡幾？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十年政壇走一回，回看媒體畫面中，柯文哲義正詞嚴罵連家住帝寶，主打階級、世代對立，要為年輕人爭取「居住正義」，柯雖面露猙獰卻真情真心，讓人相信他真可「改變台灣、超越藍綠」；而十年之後柯的「疑義一次澄清記者會」，卻讓人不盡唏噓柯只能讀稿道歉，疑義愈說愈讓人霧裡看花。

記者會最終，看到柯率領所有公職人員上台一鞠躬，心中卻驀然想起白先勇「台北人」的「國葬」一文，老副官參加將軍葬禮回顧其戎馬一生，世代已經更替、副官沉醉回憶。柯當然不是大將軍，但檢廉就是景行廳，當柯走入受偵，未來若遭起訴、判刑，柯捲起的台灣新政治只怕也將告終，最好的選擇，嗚呼，尚饗！台灣的選擇，黃粱一夢！

（本文取自8月31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國貿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