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片漏洞、轉口貿易 美國難遏堵中國

中國經濟危機愈來愈掩蓋不住，墨西哥取代中國，成美國最大貿易國。但中國正用轉口貿易和投資，規避美國的貿易戰和禁運，「美國有政策，中國有對策」，美國政府明知漏洞多，卻難反制，成為美中貿易戰畸形現象。

拜登政府強化晶片出口管制，禁止輝達(或譯英偉達，Nvidia)等企業產製的先進晶片出口中國，只能供應中國「降級版」晶片，卻難完全封堵中國取得先進晶片管道；美國日前查獲卡車自動駕駛公司TuSimple將輝達先進晶片輸往澳洲，再轉運中國，被美國攔下來，但漏網之魚還有多少？查到的恐只是冰山一角。

同樣，川普政府2018年發動貿易戰，拜登延續川普對中國貨加徵關稅；川普數度揚言，當選後會對中國貨全面開徵逾60%關稅，進一步窒息中國的進口，但美國卻無法封堵中國企業藉轉口貿易、改貼產地標籤繼續進口美國；也無法阻擋中國大量企業遷移墨西哥、越南，再從中國進口零組件，組裝後進口美國。

川普和拜登都向選民邀功，展示遏制中國的政策成績，兩屆政府都對中國造成不小殺傷力，讓中國對美出口衰退，去年同比出口美國減少逾20%，導致出口商大裁員、倒閉或破產，失業率高漲，加劇房地產市場和金融爆雷危機，形成惡性骨牌效應。

但不容否認，美國政府遏制政策有其局限，貿易壁壘絕非密不透風。譬如中國貨加徵關稅後，中資企業大量在墨西哥、越南投資，規避關稅，產品出口東南亞，改貼產地標籤，或半成品出口第三國組裝，再以第三國產品進口美國，美國海關查驗貨櫃比率不及1%，查驗重點以仿冒品、新疆棉花等為主，封堵中國貨事倍功半。

中國資本大量轉移墨西哥，2020年後更興盛。日本經濟新聞指出，2014年至2023年，墨西哥外國投資每年維持300億美元以上，中國企業占比從過去的6%，現已達20%，僅次於美國的35%。美中對立激化，中資、大陸台商都遷來墨西哥避險，很多墨西哥貨的「血統」其實是Made in China。

2022年數據，墨西哥薪資最高的克雷塔羅州，工人月薪僅480美元，是美國底特律的八分之一；墨西哥中層管理人員工資只有美國的一半，中資企業利用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USMCA)三國貿易零關稅進美國，使所謂美國製造業回流有更多水份，也使墨西哥成為美國最大貿易夥伴。

美國遊說施壓下，日本、荷蘭都配合對中國半導體出口管制，荷蘭禁止向中國出售製造14奈米以上的光刻機，中國「芯片夢」遇重擊。新加坡吸引全球半導體業設廠，美國半導體製造商、全球第三大晶片代工商格芯(Global Foundries)也在星國投資逾40億美元建廠，輝達CEO黃仁勳表示，考慮在新加坡投資。

新加坡與中國間的晶片貿易逐漸被攤在陽光下。路透報導，過去一年，中國軍方、國有AI研究機構和大學等數十家實體，都獲得少量被美國禁銷中國的輝達最先進A100和功能更強的H100晶片。路透調查發現，美國限制出口，中國出現晶片地下市場，深圳華強北可用每片2萬美元，買到A100先進晶片，是市價的兩、三倍。有中國供應商坦承，輝達向全球出貨後，多餘庫存流入市場，僅新加坡就占輝達收入的15%，是否有蹊蹺外界不知，也說明美國晶片技術和產品管制並非密不透風。

公開招標文件顯示，美國禁令實施以來，數十家中國實體購買並接收輝達半導體產品，可用於人工智慧、超級電腦和先進導彈研發等美中競爭最激烈領域，中國如何獲得晶片尚不清楚，「化整為零」美國政府根本擋不住。

《晶片戰爭》(Chip War)作者、美國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教授米勒(Chris Miller)說，期待美國出口管制滴水不漏不切實際，晶片體積小，走私不難。美國主要目的是阻撓中國AI發展進程，使中國難以建造訓練AI系統的大型先進晶片集群。

美中貿易戰、科技戰劍拔弩張，民間企業卻兩樣情。11月美國大選無論川普上台或拜登連任，北京表面上是「兩碗毒藥二選一」，誰都不偏好，但川普封堵中國手段可能更嚴密，美中世紀決戰和美國大選勝負，將決定很多大事的方向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