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談╱紐約市堵車費成敗仍待驗證

諾貝爾獎得主、哥大經濟學教授、威廉·維克里(William Vickrey)60多年前就提出城市收取堵車費的概念，然而紐約市成為美國首個收取堵車費的城市半年多來，這一政策的成敗仍無定論。

收取堵車費的想法，在經濟學意義上幾乎沒有爭議。它的基本理念不難理解，即假若一個人選擇在尖峰時段駕車通勤，就會降低平均車速，耽誤其他通勤者。以紐約人每年平均在交通擁擠中浪費117小時計算，假若這個人的通勤決定導致其他通勤者的通勤時間增加千分之一秒，而他們的時間價值為每小時32元，他(她)就有責任對所有其他通勤者支付8.89元的邊際壅堵成本。紐約市收取九元堵車費背後的邏輯大抵如此。

然而在政治上，堵車費政策卻頗具爭議，招致兩黨政客詬病。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紐約市在實施堵車費政策後，通勤量僅下降6.3%，平均速度僅提高8%，僅為大都會運輸署(MTA)原本預期約一半。而且車輛通勤需求高度「缺乏彈性」，對價格成本較不敏感，因此10%的價格上漲對駕車需求的減少遠低於10%。這意味著堵車費在增加稅收方面的效果，遠大於減少尖峰時段交通流量的效果。

在收取堵車費之前，紐約市平均通勤時間43分鐘，為全美最長。研究顯示，若收堵車費將通勤時間縮短一半，則對於任何時間價值超過每小時25.12元的通勤者來說，實際通勤成本都會降低。然而在通勤時間只減少10%的情形下，只有時間價值超過每小時125.58元的通勤者，實際通勤成本才會降低。

另一方面，盡管堵車費政策提高了效率，卻傷害社會公平性。車輛通勤需求越缺乏彈性，堵車費政策帶來的益處就越傾向於高收入階層。因此對收取堵車費的政策持反對態度的川普政府認為，這項政策帶有精英主義色彩；運輸部長蕭恩．達菲更稱它「是對美國工薪階層和小企業主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