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晉華紀念展「追憶走鉛筆的人」 透過經典作品探問生命意義

為追憶藝術家石晉華突如其來的離世，台美文藝協會(TAAC)選擇在其創作生涯的重要據點紐約，以其一貫極簡風格於總督島第17號房舉行紀念展「生命線：追憶走鉛筆的人」。展出作品涵蓋「走筆」系列與「穿量計畫」，藉由他生前代表作延續那份極具詩意的藝術實踐。展場亦備有鉛筆與紙張，邀請觀者參與共同創作，以行動向藝術家致敬。

本次策展人為曾任其展覽志工的鄭寶玉。她說，自石晉華於高中確診第一型糖尿病後，需嚴密監控健康數據，但他將日常經驗昇華為創作語言，「測量」也成為作品的核心概念之一。其中，「活過測量」系列中的「穿量計畫」，便是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PS1駐村期間的代表性實踐。他蒐集同輩藝術家與工作人員捐贈的77件衣物並縫製成布尺，實地丈量藝術村的周界，以此回應展覽機構、藝術創作者與幕後人員之間的微妙關係。

另一標誌性系列「走筆」則橫跨不同時期與地點，將一支筆的使用推向極限，以留下的痕跡探索存在的意義。該系列始於1994年他於美國加州求學期間，某日，他使用一陪伴多年、即將耗盡的筆在紙上隨手塗寫至墨水枯竭，完成作品「生命中最後的一張畫」。此後，他陸續展開多件以耗盡書寫工具為行動主軸的創作，將書寫視為一段個體旅程，筆跡則為其留下的印記。

石晉華曾表示，「走筆」多為雙件組合，其一為筆墨與碎屑構成的圖像，其二為搭配文字與影像的行為文件。透過耗盡筆墨，他記錄時間與勞動過程，象徵人生歷程的終章，他亦將此視為與苦難對話的方式。2006年冬天，他在三坪大的工作室重啟這項實驗，筆畫也因而成為紓解焦慮與情緒的出口，讓他在低潮中重獲繼續前行的力量。

「走鉛筆的人」則可視為石晉華對輪迴與業力的延伸性思辨，他嘗試透過一枝筆來映照人的一生，追問「在漫長的生死循環裡，我們不斷重複的軌跡是什麼？」鄭寶玉表示，他的作品總能引發觀者多重層次的思索，而作為生前好友，也希望藉由展覽傳遞他在「X菩提樹」系列中寫下「播種希望與覺醒種子」的理念。而為延續此概念，策展時希望透過觀眾的現場參與，象徵性地接過他遞出的那支筆，讓創作精神持續流轉，不斷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