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仁說財經／川普關稅贏了？ 反噬正醞釀

短短六個月內，川普總統就重塑了全球貿易，顛覆了一個世紀以來的先例。

對等關稅7日上路，川普7日午夜在社群媒體興奮宣稱：「現在是午夜！！！數十億元關稅正流入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也表示，關稅收入正大幅增加，上看每月500億美元。

到底這數十億元關稅，是誰出的錢？依川普之言，聽起來像是外國廠商出的錢。事實上，關稅收入是來自對美國自己的進口商所徵的稅。進口商多花的成本，是由誰來埋單呢？「數十億元關稅正流入美國」川普幾乎每天都在強調關稅收入創新高，錢是從哪兒來？流向哪兒呢？

川普7月31日再次宣布對幾乎所有國家提高關稅。雖然有些國家的關稅稅率低於預期，但幾乎所有進入美國的商品都將面臨比川普1月上任時更高的稅率。

通膨已正在緩慢發生

在最新的貿易體制下，將出現自1933年斯姆特霍利關稅法案以來美國徵收的最高關稅。重要的關鍵是：該法案加劇了經濟大蕭條。

提高關稅有可能再次擾亂全球經濟。即使截至目前為止，關稅對美國國內的影響小於預期，但證據已經顯示，川普的關稅正在緩慢地重新引發通膨，並減緩美國經濟。

正是對通膨危險的擔憂，促使已開發國家領導人幾十年來大幅降低關稅稅率，並積極歡迎全球化；進而推動了由大型科技公司和金融機構支持的服務業經濟，但也導致了工廠和製造業崗位的離岸外包。

去年，美國進口產品的實際關稅稅率為1.2%，這個低稅率在過去幾十年中一直在下降。關稅下降在一定程度上促使美國公司在勞動力成本更低的外國生產產品，然後將這些產品運回美國，而這樣做只需支付相對微不足道的稅收。

關稅終歸消費者

但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表示，當川普的新關稅在8月7日生效後，這項稅率將飆升至18%以上。這些稅收將由出口商、進口商和零售商分攤，但經濟學家普遍預計，消費者將以更高的價格支付部分關稅。

幾十年來一直依賴海外製造將利潤最大化並保持低消費價格的公司，在過去幾個月申報了巨額關稅。蘋果，上季支付了8億美元的關稅，預計本季將支付11億美元。包括通用汽車、Stellantis和福斯在內的汽車製造商過去一季的關稅成本超過10億美元。

包括沃爾瑪和目標百貨在內的許多大型零售商最近表示將無法負擔所有關稅成本，並將提高消費者購買的價格。

川普的關稅在民調中支持度極低，企業也對此進行抵制。但白宮對其非傳統策略持正面態度。

美股仍接近歷史高點；衡量經濟的整體指標國內生產毛額(GDP)在第二季強勁反彈，部分指標也出現回升；勞動市場保持韌性，通膨率也仍相當接近正常水準。

這讓川普政府有信心在全球徵收關稅，以實現其多方面的目標：增加收入、重振美國製造業經濟、施加最大限度的政治壓力，以及恢復美國與世界其他國家之間的貿易平衡。

關稅在許多方面都發揮了作用：美國財政部報告指出，自川普上任以來，關稅收入約為1500億美元，較前幾年大幅增加。許多美國製造商已宣布在美國建造新工廠的重大承諾。

川普利用關稅威脅，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多個國家上，就從和平協議到減稅等各種議題進行談判。今年稍早時，美國的貿易逆差一度縮小。

關稅收入來自進口商

然而，這些勝利都伴隨著相當大的挑戰。

關稅收入是以對美國進口商徵稅的形式支付的，而不是像川普慣常聲稱的對外國進口商徵稅。許多公司的建廠公告早已在籌備中，或距離正式實施還有數年時間。考慮到美國約有40萬個製造業職缺，這些工廠的勞動力來源尚不明朗。川普的關稅威脅並非總是能奏效，有時甚至會損害美國消費者的利益，導致他們必須支付更高的價格。在各國消化關稅前的庫存後，貿易逆差再次擴大。

歷史將如何看待這一刻尚不明朗，不過目前川普宏大的貿易實驗回報比大多數人預期的要好。但經濟學家仍擔心，暫時落後的衝擊反應可能會損害全球經濟，並大幅削弱美國的世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