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房待售（五）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慶春居然對她隱瞞了這麼久。那一刻，她有種被背叛的感覺，當然還有幾分說不清的嫉妒。

慶春的任何解釋，巧玲都不想聽，也聽不進。冷嘲熱諷之外，還給她取了個「包租婆」的外號。巧玲不分場合這麼叫，甚至在小朋友面前也毫不避諱。起初，慶春還試圖忍耐，裝作沒聽見，可沒過多久，她發現班裡的孩子們也開始學舌，奶聲奶氣地喊她「包租婆」，甚至還學著巧玲的腔調，帶著幾分揶揄。

更糟的是，不知從何時起，慶春的身世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外公、外婆留給她的房子，竟被傳成某個風流人物給她母親的補償。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那些捕風捉影的細節越傳越玄，最終成了落在水裡的墨，一點點暈開，再也難以澄清。

一場激烈的衝突終於爆發──那些深夜裡的消夜、那些推心置腹的時光，都在巧玲摔門離去的那一刻，如膠片驟然斷裂，定格在從前的某幀光影中。

慶春無意再留在這個城市，可也回不了原來的家。既然哪裡都不是歸處，那就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吧。她選擇了出國留學。

4

如果不是要去見律師，慶春真不想在這樣的高溫天氣出門。好在有網約車，倒也省了不少力氣。

陳律師是個乾脆俐落的人，協議剛簽完，他就給她吃了定心丸，說是三天內就會給她好消息。

這是她回到昌城的第二天。中午隨便點了外賣，簡單應付了一餐，晚飯則和李挺一起去外面吃。說好了是AA制，她才高高興興地隨他去了萬象城──那是一座新建地標，二樓匯聚了各種餐廳，人來人往，熱鬧得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