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花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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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時,安東年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你打死了我的野豬,賣給老闆娘得了四千元,理應要分給我兩千元。」
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人是誰呢,難道野豬是他家養的?可既然是他家的,為什麼只要分走一半,而不是全部?他實在是沒法理解,無非是一頭不知從哪跑出來的小野豬而已,怎麼弄得跟美國總統選舉似的,人人都在說。他現在聽到「野豬」這兩個字,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4
第二天早上,安東年起來往窗外看一眼,心就揪了起來,又下雪了。雖然這雪下得並不大,但也叫他膽顫心驚,忍不住在心裡揣測,這會不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母親在樓下高聲喊安東年,說有人找他。安東年心裡擱愣了一下,以為是惠芬反悔了,過來拿回昨天她送給自己的花。這盆花往少裡說都值三千!來訪者不是惠芬,是個胳膊用藍色醫用吊帶掛在胸前的男人,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有些皮外傷。安東年睡眼朦朧,隔了好一會才認得是安東平,昨天被野豬拱傷那對夫妻中的丈夫。他說野豬拱的是他不是安東年,所以安東年應該分給他一半的錢。
「你老婆傷得嚴重嗎?」安東年問。
「比我嚴重,」東平說,「躺在床上起不來。肋骨斷了好幾根,這裡──還有幾個洞。」他一邊說,一邊用能活動的手指指肚子上一點的位置。
安東年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說如果不是自己打死了野豬,他兩公婆很有可能要被野豬拱死的。
「但我們沒有死,而且受了傷。」
「那又怎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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