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的一天

退休後，我們從北卡羅來納州（North Carolina）搬到加州的核桃溪市（Walnut Creek, California），距離女兒家僅有八英里的車程。每當學校停課，我便義不容辭地去女兒家當保母。我有三個外孫，其中丹妮卡是老三，剛滿五歲，有著白皙的皮膚和瓜子臉，很像女兒小時候。她還在上學前幼稚園，那天是學校的教師工作日，沒有課，我和她度過了愉快的一天。

那天吃過早餐後，我們坐下來觀看卡通「粉紅豬小妹（又譯：小豬佩奇）」。這個節目內容純真，描繪了豬爸爸、豬媽媽、佩奇和弟弟喬治一家人的日常生活。他們在自家庭院裡種植紅蘿蔔，或在泥潭中愉快地戲水，去超市採購，拜訪牙醫，還和小免、大象、綿羊等朋友一起玩耍，每一集都講述了平凡卻溫暖的故事，沒有任何不當的情節。在現今許多視頻內容充斥著怪異情節的時代，這樣的兒童節目難得一見。丹妮卡全神貫注地看著，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一小時後，我建議關掉電視，她有些抗議，但我告訴她眼睛需要休息，否則小小年紀就可能得戴眼鏡，她便不再堅持。我們穿上外套，鎖好門，去附近散步。

她那雙小腳走得極快，為了不讓我追上，她開始在人行道上奔跑。春日的陽光明媚，四周各家庭院裡綻放著粉紅或月白的花樹。她飛揚的長髮，在淡紫色連衣裙和外套的襯托下，散發著柔和的色調。她頻頻回頭，笑聲朗朗，像銀鈴般清脆，彷彿童話故事中的小仙子。「小心別摔跤，到路口記得等婆婆。」我喊道。她跳躍著往前，到了街口果然停下來，等我一起過馬路。

午餐後，我們玩了一個金龜蟲遊戲。每個人選擇一隻不同顏色的金龜蟲，根據抽到的牌在紙畫板上前進、後退，或收集可以吃的小蟲子，先到達終點的人是贏家，還可以比誰抓到的蟲子最多。有時，她的牌讓她只前進兩步，但所落的格子上卻寫著「再前進十步」，這讓她興奮不已。為了確保她能贏，我悄悄注意著她將要抽到的下一張牌，要是看見寫著「後退」，為了讓她不失望，我就趕緊偷偷換一張「前進」的牌，使她成為大贏家，她開心極了。遊戲結束後，她有條不紊地把所有東西收進盒子裡，再把盒子放回櫃子內，再自動自發去練習鋼琴。

練完琴後，我給她吃水果，接著玩起我送給她的貼紙娃娃。這些紙娃娃有一雙大眼睛，還有許多不同顏色和款式的衣服、鞋襪和頭飾，可以隨意搭配更換。丹妮卡給她們換上各種服飾，彷彿在上演一場精彩的紙上時裝秀。

一天的時光飛快地過去，我在和她的遊玩中回味了返老還童的純真。我深知，隨著她一天天成長，我們的互動會有所不同，但當她依偎在我懷裡，輕聲說：「婆婆，我愛妳」時，我便明白，這些溫馨的瞬間將成為我生命中最珍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