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說父親

對父母最大的報答，大概就是自己過得好。二○○四年我飄洋過海來美國，父母都很支持，作為獨生女，想的是以後有機會把他們也接到身邊照顧。但其實頗不易，一是我們也需要站穩腳跟，期間上學找工作生孩子，父母雖然也時常來，但主要是來幫帶孩子料理家務；二是美國農村確實好山好水好寂寞，父親待兩三個月往往就想回國。

父親在中國的時候，我們幾乎每天通電話，偶爾我出差不方便打電話，就會提前告訴他。有一次也是出差好幾天沒通話，突然有一天早晨發現半夜有個未接來電，心急火燎地打回去，父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你半夜靜音不會接電話，但想聽聽你的聲音。打過去不接的話，過一會兒就會轉入自動語音信箱，你的聲音就會說『請留言』，雖然不是和你對話，也是你在說話……。」以後我就不管出不出差，只要他老人家在中國，都會每天打個電話。

說起來感謝疫情，自從二○二○年初父母來美之後，因為疫情暫時回不了國，這一住就是將近兩年，索性斷了自由來去的念頭，父母也就住習慣了。

母親喜歡熱鬧，每天出去和鄰居中國老人們活動不少。父親喜歡在家，看看報紙，給兩個外孫做早午晚飯，等我一天工作完畢，和我喝點酒聊聊天。細算起來，也不是我們在照顧父母，還是父母勞作的更多。

不管怎樣，這是父親自疫情以來在美國過的第五個父親節了。借用他最喜歡的大詩人蘇軾的名句：「此心安處是吾鄉。」國外生活雖有諸多不便，但畢竟女兒孫女都在身邊，希望父親心安處是吾鄉，活得快樂，過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