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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哪兒,詩就在哪兒

出版社的朋友傳來一帖有關讀詩的統計資料,顯示截至2017年,全美每年至少讀詩一次的成年人只占11.7%。這消息讓我這愛詩之人感觸良多。詩歌,這個古老的文學體裁——西方的史詩、聖詩、但丁《神曲》,東方的魯米詩篇、《摩訶婆羅多》、《詩經》、《樂府》、《萬葉集》等——這麼能表達情感和生活點滴的文類,卻越來越少讀者。詩是否已死,或瀕臨死亡?

二十一世紀的人們面對太多種娛樂的選擇,有電視、電影、電玩、網路,還要加上原本就存在的運動、音樂、美術等。我們惶惶然而不知所措。最新出品的Netflix影集不可錯過;美式足球正打得熱鬧;每天得關注一下臉書、照片牆,還需上網玩幾手電子遊戲;我們沒時間沒心情靜下來看書、讀詩。再者,比起音樂會、球賽、美術展,詩冊發行時很少配有喧譁的行銷,最多是詩人到書店和圖書館巡迴演讀、簽書。行銷力弱,難打入主力市場。即便是大型書店的架上,通常也只出售公認的經典,以及當代有名氣的詩人之作,如《荷馬史詩》、《艾米莉.狄金森詩全集》等。

越來越少人讀詩代表詩已死去了嗎?我情願想,很多時候,詩其實變相地存在於日常生活中,單看你注意到沒有。比如鄉村歌手約翰.丹佛John Denver的代表作〈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鄉村路帶我回家),有著這麼動人心弦的歌詞:「那兒的生活如此蒼勁久遠,比古樹還老,但比山要年輕,且成長,如那生生不息的微風(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又比如鄧麗君的〈但願人長久〉這首家喻戶曉的歌,其詞原是蘇軾之作〈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在欣賞鄧麗君柔蜜的歌聲時,能不讚嘆「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這九字所描繪的月照窗櫺、人難入眠之景嗎?

還有我們常用來形容往昔繁華不再的境界,是唐代劉禹錫的名作〈烏衣巷〉中兩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描寫愛到至極,常用的是李商隱的七言律詩〈無題〉:「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亁」。

詩,甚至在你收到的賀卡祝福語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出於《詩經》,原是戰友間互相勉勵之詞,現在多用於祝福婚姻長長久久。帶點禪味的「時時是好時,日日是好日」則出自宋代釋師範〈偈頌七十六首〉,可用於拜年賀壽。「朱顏長似,頭上花枝,歲歲年年」來自宋朝葛勝仲之手筆〈訴衷情〉,我有一年生日時收到這麼一份祝福,陡然就多了個青春永駐的好兆頭。

另外一股不可忽視的是當下流行的網路詩Instapoetry。網路詩流行原因在於它們簡短易懂,又可隨時隨地用手機點開網頁閱讀,比如擠公車或等外賣時。這些詩多是三言兩語,道盡生活大小點滴:愛情、勵志、療痛、失業、戰爭、種族、移民、暴力、女權等等。網路詩毀譽參半,贊同者認為這樣的表達方式很容易獲得新一代讀者認可,反對者則認為這些作品大部分毫無詩意,算不上是詩,充其量只是破碎、平庸、諷刺和厭世之聲。

想起有一年至紐奧良,我在大街上看到兩位年輕的賣詩人。詩人長髮美髯,秋陽下老神在在。身前的小桌上各擺了個老舊的打字機,近旁一張海報寫著「為人現場作詩」。客人給個題目,詩人就當場創作,客人再以他們認為值得的價格支付作品。當時我有事,不得久留,現在特別後悔沒有上前求一首詩。不管怎麼說,即興作詩一事,本身就頗富詩意。

也許不必花太多心思去研究詩死了沒,詩歌處處有,但看你怎麼尋獲和收藏。人們常說:心在哪兒,家就在哪兒。我想說:生活在哪兒,詩就在哪兒。(寄自馬里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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