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罷免鬧劇終結 制度濫用的代價

2025年7月26日，台灣政壇罕見的大規模罷免行動正式落幕。這場號稱「反共護台」、由民進黨全力主導、聯電創辦人曹興誠重金支援的罷免運動，最終以全數失敗告終，24席立法委員無一被成功罷免。原本被視為重塑立法院權力結構、鞏固執政正當性的政治工程，如今變成一場資源消耗龐大、社會反感擴散的政治災難。這不僅是一場策略上的錯誤，更是對民主制度根本精神的誤解與濫用。

罷免制度在民主政體中原本具有重要意義，它是選民對民意代表問責的最後防線。然而，制度的設計必須具備正當性與事實基礎，否則只會使制度工具化，進一步傷害公民對憲政程序的信任。此次大罷免恰恰反映了這一問題，它缺乏具體事證、法律依據與合理論述，動員卻高度政治化、意識形態化，最終無法獲得社會主流支持，其結果也就不令人意外。

首先，大罷免行動缺乏正當性與論述基礎。民進黨以「反共」作為動員口號，卻無法清楚說明為何被罷免的這些立委構成「國安威脅」或「嚴重失職」。他們多數只是正常行使監督職權，在野黨本應擁有質詢、制衡的角色。當罷免不再是對於「失職」的糾正，而是對「政見不合者」的清除，其道德基礎與法律邏輯便全面瓦解，也讓選民對其合理性產生質疑。即使是支持民進黨的選民，也未必能明確回答：為何我要投下這一票？

第二、這場罷免充斥大量政治操作與側翼動員。被罷免者遭大量網路攻擊、抹紅、汙名化，與政策辯論無關，反而像是一場政治清算。在自由民主社會中，選舉應是政策競爭與價值選擇，而非意識形態對抗的戰場。當公民社會觀察到，政黨利用制度工具對政治對手發動系統性打擊時，便會引發深層次的制度不信任。這也是為何許多意見領袖、甚至原本親綠的網紅如「館長」等人，公開批判這場行動，呼籲理性制止政治鬥爭。

第三、民眾對政府揮霍公共資源的憤怒，也成為罷免失敗的重要推手。中選會預估此次罷免投票的成本高達近台幣17億元(約5677萬美元)，在經濟下行、物價高漲、青年就業困難的當下，政府卻動用鉅額公帑進行政治鬥爭，自然會遭到民眾反彈。根據罷免前民調，多數選民傾向「不同意票」，年輕族群的支持度更低。總統賴清德同期的民調滿意度下滑近6個百分點，說明選民希望政府聚焦民生，而非政治清算。

第四、罷免過程中的資金流向與資源配置也引發社會疑慮。物資採購、文宣行銷、政治顧問等項目支出龐大，但透明度極低，令人質疑是否涉及圖利與官商勾結。過去幾年，民進黨已多次因貪汙醜聞與派系鬥爭遭到輿論批評。這次罷免運動未能自清，反而加深了人民對其「金權治國」的印象。當選民看到政黨挾資源進行鬥爭，而非服務人民，便會用選票作為懲罰的工具。

這場罷免失敗所引發的政治效應，將在接下來幾個月逐步顯現。首先，人民明確表達了對政治操作的厭倦，也對制度濫用提出警告。民主社會需要的是真誠對話、良性競爭，而非動員與對抗。其次，民進黨將在2026地方選舉中遭遇空前壓力，失去中間選民與年輕族群支持恐成致命傷。再次，國民黨藉由罷免全勝，在北部地區鞏固地盤，也讓蔣萬安等政治新星進一步取得全台聲量，為未來布局奠定基礎。

最關鍵的是，整場事件揭示了一個被長期忽視的政治原則：制度不能被任意操作。政治領導者的治理能力，除了政策手腕，更需展現制度倫理與權力節制。若政黨一再以選舉邏輯看待一切，甚至動用民主制度打壓異己，不僅會失去政權，更會讓公民社會走向冷漠與瓦解。

民進黨若要真正汲取教訓，應從反思制度濫用開始，回到政策本身與人民需求，重新建立治理的信任基礎。否則，下一場失敗將不只是罷免，而是全面的民意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