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者大矣 美卻不美」的新法律

美國總統川普力推的「又大又美法案」，幾經波折後終於在國會通過，並在7月4日美國國慶日由川普簽署正式成為法律。

這個代表川普整體經濟政策的重要拼圖，國會共和黨領袖整合黨內不同派系，進行多項妥協，在「核心條款調整，艱難平衡藝術」中尋求突破。試圖在醫療補助削減問題上安撫溫和派，在再生能源政策上安撫保守派。

首先，黨內最大的分歧之一是社會安全網削減，保守派希望通過大幅削減聯邦社會福利開支，來抵消減稅帶來的赤字壓力。

其次，提早結束對電動車及清潔能源的補貼，引發馬斯克批評，他認為該法將毀掉數百萬個工作機會，是在給過時產業送錢，同時嚴重衝擊未來產業，是「共和黨的政治自殺」。

第三，此法本質是巨額減稅、大幅借債，被美銀首席策略師哈奈特批評為「減稅像共和黨，花錢卻像民主黨」。他指出美國市場正處於一個罕見的「疊加時刻」，川普既像典型的共和黨大力減稅，又延續民主黨的超高支出，「大減稅＋大撒錢」危局將陷入美元失色與債務無底的困境。

該法想大規模減稅、提高軍費、移民執法等預算，必須靠發更多的債來填財政缺口，以及避免8月出現債務違約風險，迫使債務上限提高到五兆美元，創下歷史新高，馬斯克警告此舉讓美國走上了「債務奴役的快車道」。

第四，州和地方稅扣除上限問題進一步加劇兩院間的緊張關係。參議院版本維持目前一兆美元上限，而眾議院通過的版本將其提高至四兆美元，聯邦與州的財源及兩院的賽局與關係，是否向中央更集權引發關注。

第五，刪除引發令外資及華爾街擔憂的第899條「報復性稅收」歧視性條款。這條法令使得外資面臨巨大的不確定性增加投資成本。

第六，該法還藏著許多技術細節爭議。阻止各州單獨監管AI的條款是共和黨內的另一個暗戰焦點，共和黨亦試圖平衡各方利益。參院的新版本保留2017年川普減稅法案中富人和企業稅率的永久性延長，將更擴大貧富差距。

總體來看，此法賦予美國財政部在融資上擁有相當大的靈活性，為明年依賴發行短期債券為增加的財政赤字融資解套。

危險的是，「又大又美法」的乘數效應不佳，實際的財政刺激作用相當有限，只有短期些微貢獻，長期更低且帶來負數。微弱的刺激效果不太可能抵消貿易和移民政策對經濟成長的負面衝擊。該法強行通過後，美國成長優勢的喪失將使得為巨額赤字融資的奴役變得更具挑戰性，為獨特經濟成長模式「美國例外論」的終結添加燃料，加速奔馳走向終結之路。

「又大又美法」，大者大矣，美卻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