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老化非線性 鎖定兩波段

紐約時報最近一篇文章探討了一項科學研究指出，「老化」可能並不是持續穩定地發生，而是以生物學上的「階段性跳躍」或「波段」形式進行，老化速度似乎是在大約44歲及60歲左右加快。這樣的「非線性老化」新發現，對於人類健康和壽命來說，或許別具意義。

器官老化 心臟大腦最快

同時，也有數據顯示，不同器官也可能「各自老化」。例如心臟或大腦的老化速度，可能比其他器官更快老化。

德國耶拿萊布尼茲老化研究所(Leibniz Institute on Aging in Jena)計算生物學教授霍夫曼(Dr. Steve Hoffmann)這麼說：「你早上醒來，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就是這麼關鍵。」

許多人都有感覺，老化好像是斷斷續續、走走停停。平常日子過得順順利利地，突然有一天，膝蓋痠痛開始起來。事實證明，這種經歷可能有科學根據。

科學家分析血液中的與年齡相關的標記如蛋白質和DNA標籤之後，逐漸明白：成年後的老化過程可能不是線性的，而是在生命當中的某些時期，劇烈跳躍進行。

44歲、60歲 最為明顯

科學家們其實早就懷疑，老化或許是突發的；但直到過去十年，他們才開始利用分子信號(molecular signals)來測量老化速度。

去年史丹福大學的一項研究，長達七年的追蹤，對108名年齡介於25至75歲的成人血液樣本中，與老化有關的多種分子變化；在比較不同年齡樣本之後發現，人們的老化速度似乎是在大約44歲及60歲左右加快。

在5400份血液、鼻咽拭子及糞便樣本中，史丹福團隊透過深入分析高達13萬5000種的微生物與人體蛋白質變化，發現這些指標在40多歲和60歲初表現出劇烈的波動，而非逐漸演變。

第一波的變化大多與脂肪、酒精代謝及肌肉功能相關。

第二波大多與免疫功能失調和肌肉功能衰退相關。

DNA修改 老化分3階段

該研究共同作者、史丹福大學醫學院遺傳學教授史奈德(Michael Snyder)表示，第一波高峰可以解釋為何許多人40多歲開始無法像以前那樣消化分解酒精，以及為何在60多歲時更容易生病。

霍夫曼去年與他人合作的小鼠研究也發現，在小鼠生命早中期和中晚期，DNA會發生突然的化學修改，顯示老化大約分為三個階段。

2019年一項研究分析超過4000人的血漿後發現，與老化相關的蛋白質濃度，會在人類生命邁入第40年、70年和80年時，大幅躍升。

與此同時，早期數據顯示，不同器官也可能「各自老化」。2019年研究共同作者、史丹福大學神經學與神經科學教授懷斯-科雷(Tony Wyss-Coray)指出，特定器官例如心臟或大腦的老化速度，可能更快。

最新發現 有助管理健康 

這些分子變化無論是階段性發展或突然爆發，實際如何影響老化和相關疾病，尚不清楚。但哥倫比亞大學巴特勒(Robert N. Butler)老化中心流行病學教授艾羅(Allison Aiello)表示，這些發現有助進一步了解中年已知的生理變化，如新陳代謝變慢等。匹茲堡大學老化研究中心助理教授哥卡(Aditi Gurkar)則說，人們也可以更有針對性地管理健康，依據特定年齡階段，關注關聯性較高的變化與疾病。

科學界普遍認為，這些發現非常有趣，但目前一切都還在起步階段。

百克老化研究所(Buck Institute for Research on Aging)總裁暨執行長維丁(Eric Verdin)指出，這些發現帶來了一系列新問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哪些器官或器官組合導致了這些劇烈變化？」

性別、生活影響 仍待探討

其他懸而未決的問題還包括：這些變化是否在不同人之間或男女之間存在差異？日常生活型態和行為起了多大作用？此外，愈來愈多證據顯示，某些事件像是懷孕、創傷與逆境或新冠肺炎感染，也會加速生理老化。

專家指出，透過縱向追蹤同一批人終其一生的研究，或許可以解答這些問題；這類方法可以將受試者的環境及生活型態差異納入考量。艾羅指出，「若要確認老化是線性的、還是會在某些特定時期突然加速，必須長期追蹤同一批人。」

國家老化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科學主任斐儒其(Luigi Ferrucci)表示，目前研究人員只是「觸及皮毛」，分子變化和老化之間的關聯，還有待釐清；進一步了解這些變化，或將有助於讓人活得更健康、更長久，並減少疾病。他說：「要是我們能讓衰退從70歲延緩到75歲才發生，就能多享有5年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