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回河南老家開收割機 她「千里收麥」還有宏大志願
00後女孩開收割機千里收麥,期盼未來能組建車隊,讓大夥都有錢賺。這些年輕人正努力提升能力,只為了與未來更美好的自己相遇。
割機,從河南一路北上到山東、河北,一個月輾轉上千公里,馬不停蹄地轉戰一塊又一塊麥田。當收割機數量激增、麥田裡也開始「卷」起來,杜夢園除了咬牙苦撐,也持續思考如何善用網路平台,讓自己和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大學畢業返鄉 收麥掙錢
「極晝story」報導,河南女孩杜夢園2022年大學畢業後,同學們紛紛前往一線城市,她自己雖然對大城市也有著憧憬和嚮往,但「長女得幫家裡分擔」的念頭就像刻在骨子裡,讓她決定回家幫父親收麥子。
杜夢園表示,他們家的地不多,主要是靠著給別人收割麥子掙錢。一開始父親只在本地收麥子,隨著杜夢園回家幫忙,才開始展開跨區收麥,一路上走走停停,哪裡麥子熟了就往哪裡去,在為期一個月的收割期中,征戰千里。
收麥的活並不輕鬆,麥田裡基本找不到陰涼的地方,杜夢園說,去年他們在河北幹活,收割機的刀片壞了,中午她頂著太陽修車,機器燙得根本沒法下手,「有時天氣預報說攝氏30多度,但地裡能到40度」。
農活是標準的看天吃飯,更是高強度作業,天剛亮就要下地,到地裡等著,因為早上7時多麥子還太潮,沒法直接收,得等到8時多乾了才開始幹活。杜夢園表示,這一幹就要到晚上9、10時,整天都泡在地裡,晚上有時候還得修車,每天睡不到5個小時,注意力很難集中;她更曾累到睡在田裡的墳頭上,「當時連續幹了十多天,實在撐不住就直接睡著了」。
看天吃飯 整天泡在田裡
搶收的時候也顧不上吃飯,要是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地裡的麥子熟透了,就得連夜趕工,否則麥子會發芽、發霉。常常幹活太晚了就直接睡在地頭,最多的是去加油站落腳,因為加油站有水和廁所,是他們的「第二個家」。
收割工作除了工時長,也絕非簡單的機械操作,每塊地都要清理障礙、測量濕度、調整割台,還要和帶車人討價還價。因為收麥就像打游擊戰一樣,大家都想出來一趟多幹活兒,多掙錢。
杜夢園說,今年她和父親已經跑了1000多公里,第一站到開封,接著去了濮陽,然後一路往北到石家莊、滄州。一個村子大概要待上兩三天。等活幹完了,聯繫好下個村子的活兒就接著走。遇到大塊地時由杜夢園收,難走的小塊地就交給父親,她負責量地、跟村民談價。杜夢園說,「這活兒就是這樣,得時刻盯著,想多睡會兒都難,車上的人要開車,車下的人得看著地裡有沒有石頭、水管,有沒有電線。」
有一次他們在石家莊辛集村急著趕工,父親在卸糧時,糧筒伸出來碰到了電線,霹霹啪啪冒火花。嚇得杜夢園一身冷汗,「幸虧不是高壓線,收割機要是碰到高壓線,司機當場就沒了」。
每到一個新地方,都得先聯繫本地的帶車人,帶車人能找到多少活,決定了他們能掙多少錢。遇到問題也得靠帶車人解決,像是碰到賴帳的、不小心壓到鄰家地裡的莊稼,都得由他們出面協調。
農機博主 麥田成流量場
開始收麥的第一年,杜夢園經驗不足,只跑了河南、山東兩個省。沒有合適的帶車人,只能站在路邊找活,結果沒接到多少,最後虧了錢。第二年,杜夢園想著拍個視頻上網找活,文案寫「00後女大學生陪父親開收割機」,沒想到突然火了。
但隨著「農機博主」增多,行業競爭加劇。愈來愈多的年輕人邊收麥邊直播,麥田成了新的流量場,收割機數量激增,也引發價格戰。當麥地裡也卷了起來,一進村,周圍就停著好多收割機等著幹活,於是你報50,我就報45,你降到40,我敢喊35,杜夢園無奈的表示,「你不幹總有人幹,只能少賺點」。
除了價格戰,讓杜夢園無言的還有從去年開始冒出來的各種收割機視頻,博主們個個穿得光鮮靚麗,還有人穿包臀裙、穿高跟鞋開收割機的,杜夢園吐槽,「真正的農機活兒哪來的『美感』,整天灰頭土臉的。」
經由專業團隊拍攝剪輯的視頻火了,幫老人收麥的「好人好事」也突然多了,杜夢園說,其中有些確實是做公益,但也有的是擺拍博眼球,「這條賽道已經擠爆了。我以前流量分成每天收益能有幾百塊,現在不到百十來塊。」
初代收麥網紅 錯過商機
雖然身為初代收麥網紅,但為了幹好正職,杜夢園錯過了許多合作機會。曾經有玉米種子公司、收割機滾筒的廣告都找過她,一條視頻給五六千塊,拍完發出去就行,但她往往忙於工作,沒能及時看訊息,等過了幾天後再回覆,往往就此錯過商機。
看到其他人自媒體做得風風火火,杜夢園不免感到焦慮。她透露,之前她的一些粉絲現在也做了博主,剛開始還會一起聊接廣告的事,現在對方發展得比較好,有消息都不跟她說了,「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現實,誰有流量誰就硬氣」。
她想過幫老人免費收麥子能火,但總覺得太假,要是被人發現是擺拍作秀,也會挨罵。杜夢園把自己熬得內分泌失調,一抓頭髮能掉十幾根,月經停了兩個月,晚上睡不著,醫生給開了安眠藥。後來慢慢調整,有一些網友也給跟她說,讓她踏實做自己。
現在杜夢園打算等收完麥回老家,在網上賣一些特產,主要賣當地產的梨、桃子,「現階段錢夠用就行」。她還想找時間把後台私信裡聯繫的活兒都核實清楚,等時機成熟,組建個車隊,可以當帶車人。「大夥有活幹,我也能賺點仲介費,不用天天這麼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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