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十八歲（五）

我嫉妒小鈴，我媽就不會經常摟摟我，我是個不討喜的女孩嗎？……

我想上大學，可媽說：我就是全考一百分，也未必能上大學。為什麼？……

他今天正式跟我說了，他們全家要去一個叫加拿大的國家，我們以後不能一起上大學了。想想挺傷心的，找奶奶討點錢，買個禮物，偷偷送他吧……

我不要再聽媽和奶奶吵了，也希望我能在家裡哈哈大笑，可媽說我們都沒資格高興。姑媽和姑丈帶小鈴來我們家時，和他們說笑得多開心……

媽終於同意我在考試期間，騎她的自行車去學校了。可奶奶去跟媽吵，說：騎自行車上學，早晚會出事。原來真的不想讓我騎自行車的是奶奶……

奶奶讓我學做飯，可從來不叫媽進廚房。姥姥管媽叫「大小姐」……

可憐的鈺表姊，我一直認為她是全家的公主，其實並不是，她連在家人面前無拘無束大笑的資格都沒有。可恨的舅媽，憑啥要逼著女兒去分擔她的不幸？鈺表姊又為何非要和她媽擰著幹？帶著一堆對舅媽和鈺表姊說不清的思緒，我倒在卡車後車廂的麻袋上睡去了。

回到家，當我把鈺表姊的遺物交給我媽時，藉機問：為什麼不讓我知道舅媽自殺的事。

媽說：那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事，還囑咐我以後在家裡不許再提「自殺」這兩個字。媽還說：每個人的出身，是不能自己選擇的。但孩子們卻要和父母，一起承擔出身的好與壞帶來的後果，這對孩子們是不公平的。舅媽到死都認為小鈺是個少不經事的孩子，將來也無力抗衡多半是厄運的未來，所以想把女兒蓋在她的翅膀下，躲風避雨，待好日歸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