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矽谷

周六的上午，我又照常前往矽谷（Silicon Valley）的山區爬山，車子甫開進小鎮中心，看到有人牽著駱馬在街邊走著，這場景可愛極了，我忍不住大笑。另一半向我提起，有一回他也看到有人牽著山羊過馬路。

在矽谷的某些登山小徑經常遇到人們騎著馬迎面而來，山徑上有時可以看到馬糞。馬糞基本上都是草，因此公園管理人員並不會處理，而任其自然消失在大自然中。一個白人同事在半月灣（Half Moon Bay）就養了一匹馬，她的生活並不富裕，平常認真工作，周末則陪伴她的馬兒，刷馬騎馬，生活在自己的興趣裡。

矽谷一到周末，就像大孩子們的遊樂埸所。除了動物外，馬路上輕易可見自行車騎士，遠處還不時傳來越野車引擎的聲音。許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小飛機的蹤影，黃昏時常見小飛機盤旋在空中，有一回，朋友邀我與他同飛，讓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在升降之間，地底上的人們和遠處山水，形成有趣的畫面。

在南舊金山一帶還可以看到人們搭乘滑翔翼的身影，海邊則盛行衝浪，冬天人們經常到鄰近的太浩湖（Lake Tahoe）滑雪。矽谷人也熱衷於各項球類運動，這幾年匹克球流行，吸收了不少網球和羽球的人口，但各地的網球埸仍有許多人在打。有一回我拿到了在史丹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舉辦的網球公開賽門票，由於是VIP座位席，席內供應羊小排和紅酒等餐點，世界排名前兩名的網球好手還前來問候。

矽谷是個動物與人共處的空間，家裡的後院及公園到處可見松鼠和小灰兔，天空不時盤旋著老鷹、烏鴉和海鷗，蜂鳥更是經常造訪。

一轉眼，我在矽谷也住了二十五年。初來那幾年，感覺這裡是個缺乏深度的地方，與朋友同事的日常話題永遠是股市、創投和不動產。例如誰又因工作的創投公司上市而致富，好比Yahoo倉庫人員那個墨西哥裔，在公司上市後成了百萬富翁，辭了工作買了跑車，沒想到才幾年而已，錢財散去，只好再度回職場工作；又例如某間華人創投的光電公司，造就了五百名百萬富翁，但沒來得及兌現的股票持有人，卻在股票從每股數百元暴跌至一元時，身價瞬間大減。在矽谷生活的這些年，近身接觸的世界百大富翁就有兩名，其中一名也是在致富之後，財富快速散去，顯見錢財如流水，來去匆匆。

然而，居住矽谷久了，漸漸感受到金錢話題之外的自由空氣，以及那股追求大自然的精神。人人在上班時間認真工作，到周末和假期則盡情享受各種興趣所帶來的樂趣與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