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裡的故事

二○二五年二月十一日下午四時，我所在的維吉尼亞州維也納（Vienna,Virginia），降雪慢慢地開始了。細密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一直持續到十二日凌晨二、三時才漸漸停止。這場雪正與天氣預報所言，不疾不徐，卻也頗具氣勢。十二日早飯後，我現地測量，雪的厚度達七英寸。

在漫長的降雪期間，直到晚上十時，老年公寓的小推土機仍在不停地清理人行道上的積雪，一台大推土機則忙著清理公寓大院內的道路和停車場，我不知道這部機器是公寓雇請來的，還是社區派來的。清晨四時，機器的轟鳴聲把我吵醒，我起身看去，還是那部大推土機又開始堆雪，把雪推到了一個月前那場還未融化完的雪堆上面。

大雪擋住了我和老伴晚飯後在公寓大院裡散步的習慣，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多次趴在窗前，靜靜觀賞雪景。窗外的雪花輕盈而細小，雖然很美，卻少了「鵝毛大雪」那種磅礴的氣勢。我感歎道：「老天爺也太小氣了，怎麼不下一些大雪花呢？」

我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面對飛揚的大雪，一名秀才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吟道：「大雪紛紛落地」，縣太爺聞之驚喜，連忙附和道：「這是皇家喘氣。」大財主悠然自得地一笑說：「下它三年何妨？」辛勤勞作的農民聽了卻怒不可遏，脫口而出：「放你娘的狗屁。」在一場大雪面前，不同的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與態度，令人深思。

觀雪時，老伴忽然說道：「這下的要是白麵就好了。」她的一句話讓我憶起了一個古老的神話傳說：很久以前，老天爺格外眷顧人間，讓麥穗從麥稈根部一直長到頂部，人們因此很輕鬆地吃飽喝足。然而，富足的生活讓人們不僅變得懶惰，還大肆浪費糧食。人們不僅自己吃白麵，還毫不珍惜地拿著白麵去餵養雞鴨鵝狗豬。此舉惹怒了老天爺，於是祂派神農氏下凡，用手從麥稈底部向上捋，捋到頂端只留下三寸長的麥穗，作為對人們不知感恩，浪費糧食的懲罰。從此，絕大多數的人才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