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第一天文台(上)

去年我去南京旅遊，其中一個重要的參訪地點是紫金山上的天文台。我早就想去看看這座九十年前由中國人自己建造的天文台，又聽說紫金山天文台收藏了許多中國古代有關天文觀測的儀器，我也想去一睹真容。

我對紫金山天文台的興趣，源自很多年前在佘山上看到的另一座天文台。佘山在我老家上海境內，我在上中學時想和幾個同學去爬山，而上海只有松江那一個區域還有些山，其中佘山較為有名，所以我們就騎車到那裡去。

佘山不高，海拔高度百米都不到，沒有費多大力氣就能到達山頂。那次爬佘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山，而是山上的兩個建築，一個就是天文台，那圓形的房頂顯得很特別，另一個是山上的那座教堂。我見過很多市區的教堂，我們住的那條馬路上就有兩座，但建在山上的教堂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其規模還蠻大的。

在佘山上，天文台和教堂是兩個獨立的建築，起初我並沒有將二者往一處想，後來對西方人在中國傳教的歷史有所了解後，才發現它們之間是有關聯的。

西方人士來中國傳教有很長的歷史，近代更有所加強，他們在中國的機構除了教堂，還有教會辦的學校和醫院，其實外國教會在中國還建有天文台，只不過很少被人提及。位於上海徐家匯的天文台最初就是由法國天主教耶穌會於一八七二年建立的，當時叫天文觀象站，一開始主要是搞氣象預測，後來又增加了其他一些項目，其中就有和天文學相關的觀星項目。

一八九四年，法國耶穌會神職人員蔡尚質（Stanislas Chevalier）從法國訂購了一台折射望遠鏡和天文台所用的圓頂，本想安裝在徐家匯天文觀象站，但據說因為那裡的土質承受不了幾噸重的儀器和設備，便轉而在松江的佘山再建一個新的天文台，把買來的儀器和設備安置在那裡，位置就在教堂旁邊。

天主教傳入上海松江地區的時間比較早。一八六三年，天主教耶穌會在佘山上修建了供傳教士居住的房子，內部有供祈禱的小教堂。一八七一年開始又在山頂興建大教堂，兩年後完工。那個最初設想在佘山為傳教士建住房，和後來負責建造住房的前後兩任耶穌會會長都是法國人，而後者也是從徐家匯過來的，所以耶穌會選址佘山建天文台不是偶然的。佘山天文台是中國境內最早的天文台之一，卻是由外國人造的。

其實我們的祖先在天文學發展史上是做出了貢獻的，他們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製作了一些古代天文儀器，今天來看也是讓人驚嘆的。中國古代也有觀察天文、推算曆法的機構，明清兩朝叫欽天監，但這樣的機構在科學不發達的時代，有很大的局限性，比如「觀天象」往往是為預測吉凶。帝王也用「天象」為本朝統治服務，電視劇「藏海傳」裡皇帝要修封禪台，就是派欽天監的人去辦的。

到了近代，中國的天文學研究在技術手段上落後於西方，天文望遠鏡等設備都要從國外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