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評論／非洲豬瘟防疫 兩個行政院長讓人搖頭

台中市爆發非洲豬瘟案例，農業部宣布暫停廚餘養豬15天，同時禁宰、禁運5天，並視疫調結果可能延長到15天。餐飲業者擔心引發缺豬潮，有些賣場已啟動限購措施，產業界認為民眾信心不足恐導致豬價下跌，許多家庭主婦則既猶豫是否搶購豬肉，又憂心食安問題。台灣首例本土非洲豬瘟病例已確認，產業衝擊與民生風暴隱隱然將起。

今年5月，台灣才獲世界動物衛生組織認證為豬瘟非疫國，成為亞洲唯一豬瘟、口蹄疫、非洲豬瘟三大豬病非疫國。當時代表台灣出席授證儀式的農業部常務次長杜文珍，現在正以非洲豬瘟中央前進應變所指揮官身分，指揮協調防疫處置工作。前進應變所設在農業部防檢署台中分署；而防檢署去年11月也曾宣告台灣生鮮豬肉繼獲准外銷菲律賓後，又成功重返新加坡市場，下個目標是日本，如今恐一夕歸零。

自2018年中國大陸爆發非洲豬瘟疫情以來，台灣辛苦防守7年，最後還是破功。藍綠政治攻防再起，台中市政府首當其衝，因從豬隻死亡到送檢長達10天，被質疑拖延。但台中動保處表示初次訪視時病豬並沒有非洲豬瘟典型症狀，且飼主以豬隻已投藥治療拒絕採檢。飼主兒子也稱，投藥後起初確實獲得控制，沒想到幾天後豬隻大量死亡才通報，而先以藥物控制也是業界常見做法。其中是否有行政或法律責任，仍待釐清。

不過，檢視中央防疫作為，特別是在廚餘政策上的猶豫、矛盾、混亂和政治凌駕專業，2018年與現在的兩位行政院長表現，都令人搖頭。

非洲豬瘟感染源九成來自廚餘，學者專家早就建議禁用廚餘。2018年養豬大縣雲林縣長張麗善扛住豬農壓力全縣禁用廚餘，卻遭時任行政院長賴清德訓斥地方不要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要尊重農委會（農業部前身）指揮。現在賴清德解釋，當時多數縣市反對禁用廚餘，因廚餘量龐大，貿然禁用恐導致廚餘、病毒擴散。但地方已想到後果且不幸應驗，中央卻猶疑不決，反映的是賴清德有限的格局與魄力。

賴清德要求地方尊重農委會指揮，但農委會不敢禁用廚餘，只是鼓勵改成飼料養豬，並獎勵離牧。直到2021年查獲走私肉品帶有非洲豬瘟病毒，農委會禁止廚餘養豬一個月，隨後禁止小型養豬使用廚餘，200頭以上養豬場仍可用高溫蒸煮後的廚餘養豬，並把責任丟給地方。廚餘政策大門虛掩，疫情破口就是從這裡開始。

賴清德擔心廚餘擴散，則有他提拔的現任閣揆卓榮泰提出解方。卓榮泰拜託大家把食物吃完，不要有廚餘，就不會有廚餘去化問題，更不會讓豬隻吃到很多廚餘。用餐適量不剩食值得鼓勵，但餐飲業和團饍很難避免廚餘；而家庭即使沒有熟廚餘，也會有生廚餘。卓榮泰的辦法，荒謬得讓豬農和民眾都笑不出來。

卓榮泰宣稱以最高規格應對，指示10個部會聯手防疫作戰。但一個暫時性禁止廚餘措施，就暴露出配套與協調不足的困窘。有焚化爐的部分縣市已拒收外縣市廚餘，沒有焚化爐的南投縣急得直跳腳，再下去就要上演廚餘之亂了。廚餘議題討論多年，到現在去化問題依舊，根本是懶政怠惰。

廚餘養豬對城市廚餘的去化很有貢獻，但廚餘的去化卻不是只有養豬一途。台灣目前有13個縣市開放廚餘養豬，但廚餘養豬只占豬隻總數8％，卻可能給全台2000億台幣產值的養豬業帶來毀滅性風險，政府不能繼續因循泄沓、拖而不決。至於氾濫的政治口水，是擋不住非洲豬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