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由而戰 屈原精神的延續

端午佳節至，龍舟的鼓聲響徹河面，而甫落幕的世壯運，也為這個節日注入新的活力。從傳統的節日到現代的運動會，更是國族與個人論述拉鋸的戰場。

屈原的故事在華人區廣泛流傳，他的投江殉國代表典知識分子在亂世中理想與現實的落差。當我們回望這段歷史，也該思索：在當代民主社會中，社會發生動亂、制度出現偏差時，屈原的投江是否能加深我們對於政府與人民關係的理解？筆者認為，屈原文化與現代社會間的連結有以下四點可供借鏡。

其一，國家的用人之道：從楚辭中屈原對國事的忠言與哀嘆，呈現出知識分子無法得君行道的哀嘆。在當今的台灣，未必過時。如外交人才無法發揮所長，卻選擇搖滾歌手作為駐外使節，引起社會譁然之餘，也使民眾思考如今台灣是「唯才是用」，還是將官位作為酬庸。

其二，人民的發聲。屈原的選擇固然出自對國家的深情，但那時代的愛國，無法容納對政權的批判；而在今日的台灣社會出現社會撕裂與二元對立，罷免甚囂塵上。在這樣的動盪中，知識分子不該噤聲，更不該被簡化為是否「挺罷免」的二元選擇題，而應捍衛制度與人民的聲音。人民監督政府的勇氣是真正的愛台灣，也是屈原「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同光」的延續。

其三：國家與個人之間的關聯。其實政治與運動的關係密不可分。各國舉辦體育賽事，不僅推廣本國文化並帶動經濟，亦可形塑國族認同。但本次世壯運卻與以往略有不同，報導更多的是選手個人對於健康的努力，他們自身勵志的故事、意志力與運動家精神讓觀眾所感動，而非所屬國籍。屈原的悲劇顯然是因為他將生命殉於抽象的國家理想之下，但如今我們更應為自己而活，展現延續生命的熱情，世壯運是現代對身體自主的最佳表現。

其四：屈原投江的現代評價。屈原的故事告訴我們，一股腦的忠誠與悲憤，無法挽救衰亡的體制。在如今多元的自由社會中，我們不只是追尋著自由，更是應該如胡適所說：「爭你自己的自由就是爭國家的自由，爭你自己的權利就是爭國家的權利。」面對不義，應該勇敢爭取個人的自由與權利，唯有個體的解放，才能構築真正自由的國家。

屈原的愛國精神固然可敬，但他以死殉國的選擇，提醒我們思考：在自由社會中，忠誠不該止於國家，更應實踐個體的尊嚴與權利。世壯運所展現的，正是現代人對生命與自由的積極詮釋。我們應在真實的生活中，為自己而活、為自由而戰，這才是屈原精神在當代最深刻的延續。

（本文取自5月30日聯合報民意論壇，作者為文字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