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攪亂就業市場 白領階級首當其衝

福特執行長法利近日說出了企業主一直不願公開承認的事實：人工智慧(AI)將取代一半的白領工作，而且已經普遍在各企業內發生。這對今年要求職的畢業生是壞消息，白領階級更是首當其衝。

繼5月和6月裁員超過6000人之後，微軟7月又將裁員9000人。該公司表示，這是為了在針對AI進行企業重組的同時，減少中階人員的數量；摩根大通主管告訴投資人，隨著該行採用新的AI工具，預計未來幾年營運部門的員工人數將下降10%；亞馬遜執行長賈西(Andy Jassy)稱AI為「千載難逢」的技術，將大幅縮減公司員工數量。

AI新創公司Anthropic執行長阿莫戴(Dario Amodei)更進一步預測五年內失業率將達到20%，AI將在相同時間內取代一半的入門級白領工作，就業市場如此悲觀，以至於獵頭界為AI接管職場創造出一個新詞：「白領大屠殺」。

兩年來企業一直高喊「AI強化，而不是取代」的口號，但私下卻悄悄地試圖實現整個部門的自動化。顧問公司兜售「轉型路線圖」，人力資源部門舉辦「技能提升研討會」；每個人都煞有介事地假裝配合，法利的發言只是戳破了AI時代國王的新衣。

AI時代已經到來，再爭論是否接受已毫無意義，目前的討論應該是AI時代職業和專業人士的生存問題。

AI只會取代那些沒準備好的人。這句話真正的含意是，AI浪潮只會威脅到那些尚未將AI融入現有工作的人。例如，有了AI，許多教師可能會失業，但教學作為一種職業並不會輕易被AI取代。教師可以將AI融入教學方法，但AI並不能立即取代教師對學生的同理心和情感。

雖然經濟學者和企業CEO擔心AI可能會取代數百萬工人，但快速自動化帶來的威脅，並非在於工作機會的減少，而是在於使得人們擁有的寶貴技能變得平民大眾化，以至於不再有價值。

這並不意味著人們會失業。相反地，許多人可能會轉向薪資較低的服務業，例如餐飲服務、清潔、保全等，這些工作幾乎不需培訓、工資微薄，也大多與AI無關。Salesforce預測，隨著AI應用激增，未來兩年內將有23%的員工被調職，即使是留在現有崗位，其工作方式也會發生明顯變化。

AI對就業市場的另一個衝擊是外包經濟。對企業CEO而言，中層員工年薪8.5萬美元，還得提供外加福利、帶薪休假和辦公空間。但配備AI工具的外包工作者，每個專案成本只需500美元，且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兩者孰優孰劣， 不言可喻。

不只是企業偏好外包，超過36%的美國人也將外包視為主要或次要職業。新冠期間的裁員和生活問題，促使更多勞工成為獨立工作者。外包經濟早已征服了藍領工作，現在正向高端辦公室進軍。

遺憾的是，沒有什麼靈丹妙藥能讓在可預見的未來保住工作，1984年，個人電腦正要開始統治世界。那一年，白領工作者使用個人電腦的比率大致與今天使用AI的比率相同。但即將到來的AI轉型將與個人電腦轉型有所不同：早期的數位科技對第一線員工的衝擊最為嚴重，但如今的AI則是取代軟體工程師、建築師、律師和記者的工作。

但如此並不意味著AI可以取代人力，這是區別關鍵。也就是為什麼更多專家談論「AI強化」而不是「AI自動化」。AI非常擅長簡化研究流程，節省時間，有時甚至能激發新的想法，但AI卻無法採訪新聞。

也許有一天，AI真能讓人擺脫繁瑣工作、創造無盡財富，但從現在到願景實現仍充滿未知，正如過去的工業革命改變工作崗位一樣，如果AI真的是這個時代的蒸汽機，這股具有變革性的力量足以推動一場新的工業革命，那麼精通它對人類來說只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