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說故事》永遠的西南聯大(上)

肖文

兔年元月中旬,我從洛杉磯回國,專程來到昆明,追尋西南聯大的足跡。

春城的天空湛藍如水。在雲南師範大學門口,有兩行金色大字「中國歷史名校─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舊址」(見圖)。走進校門,先看到「剛毅堅卓」聯大校訓碑,然後是三座「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亭」。走過一個宏大的「硯池」便是「民主草坪」,草坪中央矗立著聞一多烈士塑像;先生圍巾長衫,氣度不凡,就像在作「最後一次的演講」。

上學時就敬慕西南聯大,把聯大的「獨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奉為圭臬。投身改革,屢敗屢戰,「雖九死其猶未悔」。但當我走近它舊址的時候,還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聯大的老校牌,兩根方形的花崗岩石門柱,中間是一塊黑底白字的校牌,上書「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其中南字少一橫,南本為打擊類樂器,少一橫寓意樂器已損壞敲擊不響,象徵中華民族危亡。

那是一九三七年,「七七事變」爆發,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南遷長沙,聯合組建長沙臨時大學。上海、南京淪陷,長沙危在旦夕。「國家亡了可以復興,但是文化亡了就全亡了!」為了保住文化血脈,又兵分三路西遷昆明,改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砲火聲中,聞一多夾著幾本書,拉著孩子直奔隊伍。路上碰見臧克家一臉震驚地問:「那麼多名貴的珍本你都不要了?」聞一多說:「大片國土都丟了,幾本書算什麼!」

戰火的另一邊,陳寅恪正忙著為父親辦喪事,他拒絕日本憲兵隊送來勸降留任的請柬。於是,他喪事還沒有辦完,就悄然離京,加入隊伍前往西南聯大。三百多名師生,三千六百里長途跋涉,歷時六十八天,一路餐風露宿、飢寒交迫,憑著堅強的意志,終於在一九三八年四月成功抵達昆明。

進了匾額大門,路邊是一二一紀念廣場。廣場前安放著原清華、北大、南開校長蔣夢麟、梅貽琦、張伯苓的半身塑像,還有講述這八年校園生活的浮雕。「大學者,非有大樓之謂也,乃有大師之謂也」,梅貽琦校長道出了大學的真諦。

雲南師範大學門口。(作者提供)

一排簡陋的黃色平房吸引了我,這房子木門木窗,鐵皮屋頂,卻是當年唯一保留下來的聯大教室。教室裡是一排排木椅,帶著可以放筆記本的扶手,前方是一塊木頭黑板,旁邊的牆上掛著西南聯大的校歌,後面一面牆的上方掛著聯大的校徽。就在這極其簡陋的教室中,許多名師巨匠們如聞一多、沈從文、陳寅恪、馮友蘭、朱自清、錢鍾書等,培養了數不清的傑出人才(包括兩院院士一百七十一人,諾貝爾獎獲得者兩人,八人獲得了兩彈一星的勳章),奠定了許多科學事業的基礎。

諾貝爾獎 洛杉磯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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