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物線（四）

半小時後，我帶著幾分疑惑、幾分不滿，鑽進他那輛還未上牌的寶馬。他遞過來一盒早餐，我頗覺意外，笑著說：「大老闆親自給我買腸粉，榮幸之至。」

他說：「大家兄弟，講這些！」

「你家不是在獅山嗎，大老遠的，你這麼早過來幹麼？」

「我都好少在自己家裡住，昨晚在女朋友家睡的。她和你住同一個社區。為了今天早點來接你，昨晚我特意來她家裡睡。」

「哪個女朋友？」

「哪個都一樣，我對女朋友們是一視同仁的。我不愁沒地方住，反正十二個女朋友，想睡哪睡哪。」

十二個女朋友，虧他說得出口！如果不是啟傑事先提醒過我，別太把他的話當真，我會嘲諷他兩句。

他開車帶我去工業園區他的工廠。車上有幾本他工廠產品的宣傳小冊子，小家電為主，烤箱、微波爐、電暖器、電風扇、植物生長節能補光燈、檯燈、電吹風、電水壺……品種繁多、花巧精緻。他問我感覺怎樣，我想了想說：「挺親民的。好像我能想像得出的小家電，你都能生產。」

「我們的產品是挺豐富，什麼賣得好生產什麼，隔段時間換一換。」

我以為能生產這麼多產品，必定是間大規模的現代化大企業。哪知才剛下車，山寨風便撲面而來。廠房很舊，只比臨時搭建的棚架強了那麼一點，到處都是灰塵和物料。辦公室很擠，車間像工棚，不像工廠，一切都是簡易的。唯一值得稱道的是產品展示廳，富麗堂皇，霸氣側漏，美的、志高這些大企業的展廳，也不一定比得上啟華家的。

近百個生產工人，對於一間以組裝為主的工廠來說，不算小了。生產很簡單，無非是進料，即是各電子元件、配件，需要什麼買什麼，哪裡的物料便宜買哪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