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島上喜得及時雨(下)
我把用蠟紙刻印出的一本自編教材遞給陳書記,請他過目斧正。他接過以後說:「你們的海上辦學是破天荒的創舉,至今還有什麼困難?提出來大家研究解決之。」
陳書記平易近人的作風和對事業忠誠的態度,讓我十分感動。我答:「這件事物,許多幹部和群眾還不知道,知道的也在旁觀者多,有的還嫌孩子們成堆學習時妨礙他們的工作,不像勤儉大隊的隊長蔡池有那樣帶頭學文化。」
陳書記答:「這好辦,我回去向幹部強調一下,讓大家重視這件工作,什麼先進大隊、先進個人,都把學文化作為評比條件之一。還有什麼問題嗎?」我答:「海上流動教學的專職老師現在就在勝利漁業大隊的船上,待我通知他帶領他的學生來指揮部上課。」「好。」陳書記答。
接著,專職的阮永馥老師帶著十多個漁民孩子進了指揮部,在房子三分之一的地方蹲下,老師在牆上掛起小黑板,就教大家認讀「荷包島漁業生產指揮部」這幾個字,然後教大家書寫。只見孩子們趴在地上書寫,他們在船上也趴在船板上寫字,條件所限,只能如此。陳書記看了此情此景,感慨地說:「新一代有文化的漁民終於產生了。」我們稱這種教學方式為大課堂教學。
從此,海上教學寫到漁區各級領導的議事日程上,也受到七個中小船隊漁民的歡迎,不少家長自掏腰包購買鉛筆和作業簿給兒女學文化。
當漁船集體靠在碼頭時,我們的專職老師吹起哨子,把廣海漁區漁船上的孩子集中到一艘大點的船上上課,孩子們聽到哨子聲,就紛紛划著大木盆到大船上報到。
一次,台山教育局派了黃文鞅和另一姓陳的兩名幹部,辦了出海證,和我一起隨船出海,考察海上教學的實況。當他們看到孩子們紛紛划著大木盆去上課的場面,感動地說:「這個場面,能上銀幕多好呀,可惜我們連手影機也沒帶來。」
海上教學的方式,也就是這樣的個別教學結合小課堂教學和大課堂教學,像一枝新苗一樣,遇到了及時雨,茁壯地成長起來了。
一年以後,不少漁民把已經十一、二歲的孩子送上岸,到漁民子弟學校宿食讀書,我把這些大齡孩子另編一個班,叫速成班,識字教學的程度跨到三年級左右,讓他們可以提前畢業。
這麼一來,學校教室不夠了,我和幾名年輕老師用校內的桉樹和稻草搭建一座簡陋教室,向海永無波山頂的防空哨哨所借了一座空置房子為教室。那時,全校師生共一千四百多,還沒計算入海上流動的學生。
這一切,歸功於荷包島上遇上陳文書記以後的結果,我把荷包島這一遇見當成是「荷包島上喜得及時雨」記入我的回憶錄裡,讓它永不被忘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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