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腸手術害她失明 診所躲賠

肯塔基州75歲婦女愛麗絲•達夫（Alice Duff）十年前因疝氣小手術治療不當，導致失明後，控告為她治療的格雷夫斯吉伯特診所 (Graves Gilbert Clinic，GGC) ；官司拖了九年，陪審團去年7月判決GGC賠償2130萬元。但達夫很快發現拿不到這筆巨額賠償，因為這家知名診所在判決後，迅速在去年12月申請破產。

GGC申請破產、規避賠償，引來當地居民在社群媒體大聲譴責；其中，社區大學講師莫里斯 (Stephanie Simpson Morris) 在鮑靈格林報（Bowling Green Daily News）臉書專頁寫道：「談什麼誠信道德、患者優先，不過如此。」肯州鮑靈格林居民馬可（Elinor Markle）寫道，「這根本是GGC和那些醫生的傲慢和自大。他們有能力付這筆費用，理當付錢！」但也有人自稱曾受GGC妥善照護，看到診所不得不破產「很難過」。

GGC創立於1937年，目前有200多位專科醫生，提供30種不同專科服務。即使申請破產，一切仍正常營運中。媒體記者在2月中旬的一次造訪中，看到診所貼出標語寫道：「在我們業務重組期間，您的醫生、護士和GGC全體員工致力提供最優質的護理，感謝您的信任。」

GGC破產申請文件顯示，診所去年收入2億元，去年12月提交破產申請前，支付給八位管理人員和主任的薪水，平均每人近百萬元；他們都是醫生。近年來，GGC在肯州興建幾棟新大樓；但文件顯示，診所總負債1億463億元，資產5730萬元，去年獲利15萬1000元。

GGC律師泰特 (John Tate) 表示，診所已對判決提出上訴，他們預料自己會勝訴。泰特還說，過去兩年，GGC每年治療100萬名患者，「核判決」（意指逾1000萬元的判決）對診所造成財務壓力，威脅它對社區的義務；診所別無選擇，只有申請破產，才能「履行對病患的道德義務，支付1000多名員工薪水」。

實際上，GGC這個由多位醫生擁有的大型集團診所，在當地醫療保健系統佔主導地位，就連主持達夫夫婦審判的沃倫巡迴法院法官威爾森 (Warren Circuit Judge Steve Wilson) ，也曾接受愛麗絲•達夫的一位GGC外科醫生治療，切除了膽囊。

達夫的律師加德納（Chad Gardner）說，2013年GGC一位外科醫生不當縫合愛麗絲•達夫的腸道，導致毒素漏到她血液中，最後視網膜脫落，讓她形同盲人。此案雖因法官一度自請迴避、然後又遇上疫情等因素，拖了九年才判決，但陪審團只花了45分鐘就做出裁決。判賠2130萬元巨額賠償金當中，包括1200萬元賠償愛麗絲失明痛苦，800萬元是賠給她的丈夫迪恩•達夫（Dean Duff），因他為了全心照顧妻子，不得不放棄自己剛建立的喪葬承辦人事業。

「GGC選擇申請破產是不必要的，也可以避免，」加德納聲明指出，「這是他們決策不力，拒絕償付從達夫家奪走的東西。」

達夫夫婦表示，他們並沒有生診所的氣，也沒有對診所尋求破產保護的決定感到憤怒。但迪恩•達夫表示，診所應該尊重陪審團裁決，考慮到他們經歷過的事以及仍在經歷的一切，裁決是公平的。

愛麗絲•達夫在診所醫療疏失後，花了八個月時間，另外做了11次矯正手術，其中包括5次眼部手術。現在的她，腹部仍然很痛，晚上坐車遇上來車的車頭燈，雙眼會痛到非得閉上不可；「我覺得我所有的自由都被剝奪了。」她說。

根據Debt.org等消息來源，依破產法第11章申請破產者，平均需17個月才能付款給債權人，複雜案件可能需5年才能解決。前破產法官、西北大學法學教授馬克爾（Bruce Markell）表示，法院若批准破產計畫，像達夫這樣的債權人通常每1元可收到10至25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