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仁說財經/倫敦夜店文化 被新冠疫情毀了

張大仁

自從四年前新冠疫情迫使大型城市許多酒館、酒吧和夜店陷入危機之後,營業時間就已成為一個共同話題。

在倫敦,生活成本危機迫使人們減少開支或乾脆留在家裡;租金、能源費用和工資的飆升,導致酒店業利潤蒸發,並使許多企業陷入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3000多家關門 降15%

夜間產業協會(NTIA)表示,自2020年3月以來,英國首都倫敦及其郊區已有3000多家夜店關門,較疫情前數字下降15%,是除威爾斯以外降幅最大的地區。

NTIA執行長基爾(Michael Kill)表示,這類企業的平均營運成本在疫情期間飆升30%至40%,而進店的顧客卻減少了。

他指出,更讓那些依賴上班族在下班後喝酒的酒吧和酒館感到不滿的是,大部分顧客每周仍有部分時間在家工作。與此同時,缺乏深夜交通工具和對犯罪的擔憂,也正在阻止許多人前往夜店。

基爾說,大約70%的場館要不是虧損,就是「勉強收支平衡」;有些企業主決定「提前關門,因為看不出繼續營業有何好處」。

他回憶起當年的倫敦,顧客會在凌晨從一家夜店續攤到另一家,但「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了」。

如今,留下來等著點最後一杯飲料的人愈來愈少。通常在夜店關門前,有最後一次點單的機會。

疫情剛結束時,倫敦著名的Heaven夜總會老闆約瑟夫(Jeremy Joseph)的生意就蒸蒸日上,這家擁有45年歷史的LGBT場所曾是皇后樂團主唱佛萊迪墨庫瑞(Freddie Mercury)經常光顧的地方。

但到2023年1月,經過一年多因能源成本推升的通貨膨脹飆升,他注意到顧客在飲料上的支出「大幅」減少。他表示,「那時正逢他們開始收到冬天的第一筆取暖費的帳單」、「人們非常注意生活中的變化」。

約瑟夫說,他的顧客愈來愈習慣「先喝一輪」,出門前在家喝飽以省錢,「以前人們會先去酒吧度過一夜,然後去夜店;但現在他們會去超市買便宜的酒,喝上一輪,然後再去夜店」、「我們現在的競爭對手是超市,不一定是其他地方」。

與此同時,約瑟夫的營運成本激增。Heaven房東決定將租金在去年9月從每年8萬英鎊(約9.8萬美元)調升至24萬英鎊。對此,約瑟夫不滿地說:「這太瘋狂了!」

在他的夜店東邊3哩處,在一個足以容納1600人的倉庫,舉辦了一場流行的techno、house或鼓貝斯俱樂部之夜的成本,自疫情爆發以來已經上漲了兩倍。

★顧客飲料花費 大減

E1夜總會營運總監亨利(Jack Henry)表示,去年該場地的月租金上漲了45%。他也注意到顧客在飲料上的花費顯著下降。

這些壓力意味著亨利只能逐周規畫預算,「情況非常緊張」、「現在去夜店打工,絕對不是為了賺快錢;還有其他更容易的賺錢方法」。

在德國首都柏林,非營利組織夜店協會執行董事萊克森林(Lutz Leichsenring)表示,去年疫情時期政府對俱樂部的援助減少;與此同時,能源費用和其他成本的上漲,令人瞠目結舌。

他說,這使得去年夏天對這座作為夜店熱點的城市來說,是「毀滅性的」失望,儘管它已經開始復甦。

柏林的科技背景對於那些試圖吸引人才來到柏林的公司來說,具有很大的吸引力,萊克森林認為,這座城市缺乏一些傳統的取悅大眾元素,「柏林沒有港口。我們沒有海灘。我們也不太漂亮」。

上個月,德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委員會將這座城市的科技背景認定為該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一部分,凸顯了其重要性,最終可能使其被列入聯合國機構的全球名單。

倫敦的許多深夜場所也在努力應對疫情後鄰居態度的轉變。亨利說:「居住在夜店附近的居民近兩年都過著平靜的生活,沒有任何噪音。」

他說,現在居民的投訴,更有可能導致地方當局強制場所提前打烊或完全關閉。亨利補充說,這讓許多業主感覺自己像個「罪犯」,而不是這座城市文化和經濟的重要貢獻者。

根據貿易組織UKHospitality資料,去年倫敦占英國酒店業收入的三分之一,達460億英鎊。

2016年,倫敦市長薩迪克汗(Sadiq Khan)任命拉梅(Amy Lamé)為該市首位「夜間沙皇」,負責保護夜間場所,這是其上任後的首批措施之一。

甚至在疫情肆虐之前,倫敦夜生活場所的數量就在穩定下降。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與開始收集數據的2010年相比,2016年倫敦的酒吧和酒館減少了7%,夜店少了16%。

英國政府發言人表示,正在透過凍結酒類稅以及為旅館業企業提供75%的財產稅折扣來支持夜間經濟。

除了簡單的經濟學之外,夜店還面臨著疫情後人們社交方式的改變。

顧客在夜店流連不去的盛況,在疫情爆發後一去不返。(路透)

倫敦DJ兼爵士音樂活動組織者費奈瑪(Charlie Fenemer)注意到,如今倫敦人對於聚會方式變得「更加挑剔」,「人們選擇參加真正感興趣的特定活動,不再只是為了出去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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