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達洛維夫人100年 致敬吳爾芙

今年6月下旬美國芭蕾舞劇院 (American Ballet Theater，ABT)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 (Metropolitan Opera)演出由英國著名的現代編舞家韋恩·麥格雷戈(Wayne McGregor)編創的現代芭蕾「Woolf Works」，該作品靈感來自英作家維吉尼亞·吳爾芙(Virginia Woolf；1882年-1941年)的三部經典小說，包括「達洛維夫人」(Mrs. Dalloway，另譯戴洛維夫人)、「奧蘭多」(Orlando)及「海浪」(The Waves)。

一般常見電影改編小說，但罕見舞作改編自文學作品。美國芭蕾舞劇院的「Woolf Works」三幕舞劇的第一幕「此刻的我，彼時的我」(I now, I then)是取材自吳爾芙的意識流小說「達洛維夫人」。

美國芭蕾舞劇院今夏演出

「達洛維夫人」一書，今年正逢出版100周年。全球多地紛舉辦紀念活動與專題討論，重新審視這部現代主義文學的里程碑之作。美國芭蕾舞劇院今夏的演出，即是向吳爾芙文學的致敬。此書也獲時代雜誌列入1923年創刊以來100部最佳英語小說名單。

紐約時報的劇評提到，舞劇借用了小說中的人物克拉麗莎(Clarissa Dalloway，即達洛維夫人)象徵吳爾芙，女主角與丈夫共舞之後，又與年輕的自己以及過去的情人(有男性與女性)一起觀看並共舞。無法確定舞者跳的女主角，究竟是達洛維夫人，還是吳爾芙本人；與她共舞的女子究竟是摯友莎莉，還是吳爾芙的摯友兼愛人維塔·薩克維爾-韋斯特。

麥格雷戈表示，觀眾無需了解吳爾芙或她的小說就能欣賞這部芭蕾舞劇。「當然，如果你讀過吳爾芙的作品，就能產生更深層的共鳴，看到一些更清晰的東西。」

「達洛維夫人」源自兩部短篇「邦德街的達洛維夫人」(Mrs Dalloway in Bond Street)和「首相」(The Prime Minister)，故事圍繞達洛維夫人籌備一個上流社會派對而展開。小說裡有20多個角色的自我對話和思緒，但著重描述達洛維夫人和退伍軍人史密斯的經歷。

「博客來」書籍網站的書介中寫道：吳爾芙透過每個人物的回憶、聯想、希望、幻滅，作者超越了時空的限制，進出於人物的內心世界。她時而停留在某個人物身上，隨著人物的意識活動在時間上任意前後跳躍；時而停留在時間的一點上，從一個人物跳躍到另一個人物身上，展示出在同一時間不同空間人物的不同活動和思想。當作者探索一個人物的內心活動時，往往不時用各種方式暗示是誰的內心活動，以免讀者在人物自由聯想的過程中失去了線索；而當她的筆要從一個人物轉到另一個人物身上時，她往往用倫敦大笨鐘報時的鐘聲先把讀者帶回現實之中，然後再轉到另一個人的意識中去。

小說從兩條主要敘事線，呈現幾個主題：時間與世俗生活、女權主義、精神疾病、生存問題及同性戀。達洛維夫人和摯友莎莉之間的那個吻，是她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刻，有如「鑽石」無比珍貴，她記得自己對莎莉的感覺「就像男人一樣」。這個吻強調了小說「時間性」的主題，因為這段經歷似乎超越了或暫停了日常時間。

內容情節／她的一天生活 寫下一生縮影

吳爾芙的「達洛維夫人」是一部以意識流手法著稱的現代主義小說，以一個女人的一天，來寫下一個女人的一生。故事發生在1923年夏日的一天，背景設定在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倫敦。小說以上流社會婦女克拉麗莎·達洛維為主角，描寫她為晚上派對採買鮮花，從清晨外出到夜晚宴會結束的一天生活點滴。

克拉麗莎在倫敦街頭徘徊，腦海中不斷浮現過去的回憶，特別是她年輕時的好友及追求者彼得·沃爾士(Peter Walsh)和摯友莎莉·西頓(Sally Seton)。她思索自己當年選擇嫁給穩重的理查·達洛維，而非充滿激情但難以捉摸的彼得，是否正確。彼得當天突然從印度歸來拜訪，兩人重逢時情感糾結，彼此都意識到過去的選擇對現在的影響。

與克拉麗莎的日常形成對比的是小說另一主線：一戰退伍軍人賽普提姆斯·史密斯(Septimus Warren Smith)的故事。史密斯因戰爭創傷罹精神疾病，常被幻覺困擾，無法融入社會。當醫師決定將他強制送精神病院時，他選擇自殺，成為對社會壓力與個人痛苦的極端反抗。

小說最終在達洛維夫人的派對上達到高潮，朋友、家人及社會名流齊聚一堂。克拉麗莎在得知史密斯自殺的消息後，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年輕人產生共鳴，認為他的死是一種對純粹快樂和自我本質的捍衛。

「達洛維夫人」不僅描繪個人內心世界的複雜與細膩，也反映一戰後英國社會的階級、性別與精神創傷等議題。吳爾芙以跳躍的時間、意識流敘事，展現人物內心的矛盾、孤獨與自我追尋，讓一天的瑣碎生活成為整個時代與人生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