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ICE探員綁架搶劫頻傳 蒙面執法的代價連FBI都看不下去

自從川普政府於6月在洛杉磯展開移民突襲行動以來，地方領袖與社區行動者批評執法人員有時故意讓人難以辨認他們的聯邦執法身分，或乾脆拒絕表明身分。

如今出乎意料地連聯邦調查局（FBI）也表達了關切。

FBI最近發出備忘錄，建議探員在外執勤時應清楚表明身分，原因是有一連串蒙面罪犯冒充移民官員進行搶劫與綁架。

FBI發備忘錄說明其立場

備忘錄指出，冒充執法人員的行為「破壞了與社區之間的信任」，執法部門有「機會」與地方、州及聯邦夥伴更好地協調。文件呼籲展開資訊宣導活動，教育民眾如何辨識冒充者，並要求探員在外執勤時應在被要求時出示證件。

過去幾個月來，無證移民與美國公民在城市街道、醫院、法院、學校與宗教場所外遭蒙面人士拘留。加州已禁止執法機構使用面罩，但日前，一群蒙面探員仍在道奇體育場（Dodger Stadium）外的停車場執行突襲行動。

這份由FBI紐約辦公室撰寫的備忘錄，由非營利組織「人民的財產」（Property of the People）透過資訊公開規則申請取得，並曾被《連線》雜誌（Wired magazine）報導過。文件詳述了數起冒充移民探員的事件。

在佛羅里達州，一名男子冒充ICE探員綁架了一名正在申請成為美國公民的女子。FBI表示，該男子於4月21日接近女子，自稱來接她，並展示印有ICE字樣的T恤。女子上車後被載往一處公寓，幸最終成功逃脫。

8月，三名身穿黑衣與背心的男子搶劫了紐約一家餐廳並偷走自動取款機內的現金，嫌犯還毆打並綁住員工。FBI指出，其中一名員工在聽到嫌犯自稱為移民探員後主動投降。

FBI還提到4月的一則社群媒體貼文，一名男子身穿印有ICE標誌的黑色夾克，站在五金行外恐嚇臨時工。社群媒體流傳的照片顯示該男子還戴著紅色的川普帽。

舊金山加州大學（UC San Francisco）法律教授大衛萊文（David Levine）表示：「我不確定是否有聯邦法律要求標準警察制服，但穿著具有識別性的制服是良好做法。當聯邦探員打扮得像惡棍，臉上纏著圍巾、戴著墨鏡，以準軍事風格出現時，就更容易被人冒充。」

FBI全國新聞辦公室未回應置評的請求，並在自動回覆郵件中表示因政府停擺而無法回應。

這份FBI的備忘錄是在數月前蒙面探員在川普白宮指示下突襲洛杉磯及全美其他城市後發布的。在突襲行動中，多名無證移民在試圖逃離蒙面執法人員時喪生，另有一些人在他們自己的車內遭到槍擊，還有更多人被蒙面執法人員毆打，這些執法人員並未立即表明身分。

萊文表示，根據美國憲法第四修正案，民眾有權要求蒙面的聯邦探員表明身分。

萊文說，「在緊張時刻冷靜地問：『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不到你的徽章？你能表明身分嗎？』這需要冷靜的頭腦。但你確實有權這麼問。」

2018年4月，聖塔安娜 (Santa Ana) 居民路易斯弗洛雷斯門多薩 (Luis Flores-Mendoza)因冒充聯邦移民官員試圖勒索一名女子5000美元而被判處8個月監禁。女子隨後報警。隔月，豐塔納(Fontan) 居民馬修瑞安約翰斯頓 (Matthew Ryan Johnston) 因冒充ICE特工而被判處兩年聯邦監禁。 2023年和2024年，南加州警方宣佈在兩起獨立案件中逮捕了兩名涉嫌冒充警察進行交通攔截的男子。

加州檢察長也發警告

今年稍早，在加州中央谷地（Central Valley）發生聯邦移民突襲後，兩名佛萊斯諾（Fresno）男子被控冒充聯邦移民官員，並錄影自己騷擾當地商家的行為。佛萊斯諾警察局表示，兩人穿著假髮與黑色軍事背心，背心上的部分字母被刻意遮住，使其看起來像「警察」與「ICE」，他們在近12家商店與民眾對峙。警方表示兩人似乎是為了社群媒體而為，並未公布其姓名。

3月，加州檢察長邦塔（Rob Bonta）警告加州民眾，ICE冒充者與詐騙者正在「利用川普大規模遣返政策所造成的恐懼與不確定性」。

邦塔說，「我要明確表示：若有人企圖詐騙或利用加州移民社群，將會被追究責任。」

洛市長支持立相關法案

其中一案，漢庭頓公園（Huntington Park）警方逮捕了一名涉嫌冒充邊境巡邏隊員的男子。警方表示該男子持有未註冊手槍、美國國土安全部遣返通知副本，以及美國海關暨邊境保護局的無線電代碼清單。

另一案中，洛杉磯縣警方逮捕一名男子，他駕駛一輛退役警車，車上配有控制燈與警報器。當局指控他車內藏有非法藥物海洛因、偽造的國土安全調查員徽章與一把氣槍。

「人民的財產」執行董事萊恩夏皮羅（Ryan Shapiro）在聲明中表示：「FBI認為ICE在移民社群中因冒充者而有公關問題，這真是諷刺，因為蒙面且軍事化的ICE探員每天都在對這些社群進行恐怖行動。」

一名國土安全部高級官員表示：「任何被發現冒充聯邦移民探員者都將依法嚴懲。」該官員說，「若有人與疑似冒充移民官員或任何執法人員者接觸，應立即聯絡當地執法機構。」

洛杉磯市長貝斯（Karen Bass）辦公室在給「洛杉磯時報」的聲明中表示，執法人員在執勤時不表明身分是不可接受的。聲明指出，「市長支持州立法，要求移民官員表明身分，並將執法人員在執勤時佩戴面罩列為犯罪，除非在特定情況下，例如防護有害煙霧。」

選區包括麥克阿瑟公園 (MacArthur Park)、賽普拉斯公園(Cypress Park) 和畢柯友聯 (Pico Union) 的洛杉磯市議員赫南德茲（Eunisses Hernandez）表示，FBI的備忘錄只是證實了地方民眾早已知曉的事實，即使這些行動造成「混亂、恐懼、危險與真正的威脅。」

ICE探員會聽FBI的話嗎？

「如今連FBI，在一個積極擴張違憲移民執法的政府下，都證實探員不表明身分會讓暴力冒充者有機可乘，傷害弱勢家庭。」赫南德茲在聲明中說，「這正是我共同提出市議會動議，要求洛杉磯市警局（LAPD）核實任何自稱執法人員者身分，並加重冒充執法人員的刑罰的原因。當連川普的FBI都警告未表明身分的探員會帶來風險時，這問題就不能再被忽視了。」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認為探員會聽從FBI的建議。抗議者表示，即使探員在突襲行動中開始表明身分，夏季突襲所造成的不信任仍會在社區中持續存在。

「我不認為他們會突然開始不戴面罩或主動表明身分。」范杜拉縣（Ventura County）移民與難民保護聯盟VC Defensa的馬丁內斯（Leo Martinez）說，「我認為這更像是FBI在公關層面上與ICE探員畫清界線的一種方式，而非實際上的改變。」

洛時精選為世界日報與洛杉磯時報經過正式協議的互惠專版，每周刊出。

FBI urges ICE agents to identify themselves after string of impersonators commit cr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