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霸橫行/華人十年房東夢 因租霸終結…賣房後「終能睡好覺」

特派員黃惠玲/芝加哥報導

從廣東移民芝加哥滿四分之一世紀的吳業德,與妻子胼手胝足打拚多年,10年前以約39萬元的價格,貸款買下芝加哥市麥金利公園區(McKinley Park)一處有八個房間的老舊兩層樓建物,在餐館打工的兩夫婦,為了省錢自己日以繼夜地裝修,終於實現了「包租夫妻」的美國夢,打算「輕鬆收租」,沒料到兩人的十年房東生涯宛如「黃粱一夢」,而且是場惡夢。

吳業德說,在美國當房東的難度比想像中還高,尤其是注重租客權益的法令。他無奈地說,「人家說當房東最怕遇到租金拖欠、破壞屋況、欠租失聯、深夜擾鄰、屋內輕生五種狀況,很不幸的我統統都遇上了。」

成為房東的前幾年還算順利,尤其他對各種房屋基礎修繕在行,雖然也有刁難的房客,但還算相安無事,直到遇到一對年輕西語裔夫婦房客入住,吳業德的包租公日子開始陷入惡夢。

單間套房 硬擠住6個人

這對夫婦很禮貌,剛開始也準時交租,然而明明講好只有兩人會住進單間套房,沒想到有一天他到房子修理水管時,發現裡面還另住了另兩個老人與兩個幼童,「只有400平方呎的房間,擠進六個人居住,實在讓人擔心屋況。」

於是他通知租戶房間不能住太多人,「不說還好,提了之後這對夫妻就再也不交房租」,儘管月月催租,但這對夫妻房客無動於衷,積欠三個月房租後,吳業德向房客發出「終止租約」的通知。按照芝加哥法律,房客有60天時間搬離租屋,這也等於至少五個月都收不到租金。

60天到期,這對房客仍舊沒有遷離的跡象,吳業德向法院申請驅逐房客,芝城租賃法規定,房東下驅逐令後,房客可以自由支付租金金額,直到法官發出最終的驅逐令,在此期間,房客仍可繼續居住在租賃單位。

牆壁遭塗鴉 鑿洞塞垃圾

又過了三個月,吳業德終於等到法官發出的驅逐令,「好不容易由庫克郡警長辦公室執法人員將房客驅離,誰想到進入房間又是另一場惡夢的開始」。房子裡的衛浴噁心髒亂,牆壁沒有一處無塗鴉,更離譜的是牆壁竟然還被鑿洞,把垃圾塞進洞裡。

氣憤之餘他也只能找人清理,「足足打掃了三天」,接下來又花了許多時間、金錢修繕、清潔,「只要碰到一個這種房客,當年的房租等於白收。」

過去幾年,他幾乎年年都會碰到一個這類難纏的房客,「不繳租金也就算了,一些房客搬走前刻意破壞房子,更令人氣結。」

出租屋內的公用廚房區,被租客當成垃圾場使用。(吳業德提供)

疫期恐怖經歷 最後稻草

不過,真正讓吳業德夫婦決定賣掉房屋的原因,是新冠疫情這三年的恐怖經歷;吳業德說,「疫情期間政府多次發放租金補助,暫時解決了房租收不到的困擾」,對於房東來說,準時收到租金似乎是好事,但吳業德夫婦卻被疫情害慘。

他的房子有八個單位,一般情況下,可以租住十多人,然而在疫情爆發的第七個月,一名獨居有慢性病的房客疑因染疫身體不適在房間內輕生死亡,「疫情期大家幾乎沒有往來,這名房客死了三天後,才因為隔鄰房客察覺有異,通知我來開門後才驚覺房客已死在屋內,且屍體發出臭味。」

因為發生這起意外,其他四個房間的租客嚇得紛紛搬走,一下子少了五個房間的房租收入,「即使降租金,還是很難找到房客。」

「我只想好好當個房東,但遇到的形形色色租霸,讓我們失去信心、頭痛不已。」疫情結束後,兩夫妻決定將房子整理後出售,疫情好轉後房價上漲,順利脫手,「房子還沒有交屋前,我們夫妻每天都睡不好,深怕買主變卦」,直到交屋的那一天,簽完字後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踏實地睡了一覺,而兩人十年的房東生涯也在此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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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房客甚至將租住房間地毯也全部掀掉。(吳業德提供)
好不容易驅離租霸房客後,往往還得花費時間金錢清理遭到破壞的房子。(吳業德提供)
不交租的房客好不容易被趕走了,房子卻已被大肆破壞。(吳業德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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