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不如巧遇

日前我們飛到了溫哥華（Vancouver），和外子二嫂一家會面，臨行前被告知他們家裡訪客眾多，所以安排我倆住附近的民宿。

當天晚上姪子來接機，說先到他媽媽家作客，和大家認識一下。進了屋子，果真一群人已經在那裡：二嫂、二姪女、二姪女婿Louis；另外還有Louis的大學好友Daniel和其妻子Irene，以及Daniel的父親，複雜的人際關係把我都給弄糊塗了。

Irene說她來自蘇格蘭極北端的一個小島，位於謝德蘭群島（Shetland islands）南邊和奧克尼群島（Orkney islands）之間。我想起一年前搭乘從冰島到蘇格蘭的遊輪時，曾停靠奧克尼島的科克沃爾（Kirkwall）港口，當時我去看了古內斯圓石塔（The Broch of Gurness），沿路綿羊低頭吃草，一片與世無爭的安寧祥和景象，讓人感到自在舒暢；如今，這個從千里之外的蘇格蘭北邊小島來到加拿大的白人女子，和我這個從加州舊金山（San Francisco）飛過來的亞裔女子坐在同一個後院閒話家常，世間相遇的巧妙真是難以預測。

第二天，大夥在後院乘涼休息，等著下午的烤肉活動。Irene拿出兩根長針打毛線，她說她們小鎮的女人做家事之餘，就是打毛線衣賺外快，她給我看毛衣的圖案，是典型的蘇格蘭花樣。記得去年經過蘇格蘭高地，看到一群群的綿羊和大片農場，保暖舒適的蘇格蘭粗花呢就是出自這些綿羊身上。

閒談中我得知Irene的岳父來自阿根廷，不禁好奇他們平常用什麼語言溝通？她回答說西班牙語，是Daniel教她的。接著Irene說原先她去法國學法語，後來到愛丁堡 （Edinburgh）客服中心的法語部門工作，Daniel在西班牙語單位上班，兩人就這麼認識了。婚後他們想住得離家鄉近一些，就搬到了她家附近的島上，她有一個小農場，養了四、五十隻羊，先生可以在家上網工作。他們育有兩個男孩，分別是七歲和九歲，現在放暑假由母親代為照顧，她才能出遠門。

晚上我們慶祝Daniel四十六歲生日，後來我才知道，Louis和Daniel在阿根廷唸大學時結為好友，這次Louis和太太、兩個女兒從義大利佛羅倫斯（Firenze）回溫哥華探親，Daniel此行是要去西雅圖（Seattle）看足球比賽，順道和好友敘舊。

兩天假期很快結束，去機場前我們去早餐店喝咖啡，還是姪子開車相隨。十年了，上次他和新婚的菲律賓女子開車南下到灣區（The Bay Area）參加我們大女兒的婚禮；如今他的小腹微凸，身邊換了一個印度女伴。人生苦短，有人相伴勝過孤獨一生。我想到那個浪跡歐洲的兒子，什麼時候才會遇到他的伴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