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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旅行禁令」重啟 中國留學生趕在川普上任前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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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中國度寒假的留學生,趕在川普就職總統前搭飛機趕回美國。(記者范航瑜/攝影)
回中國度寒假的留學生,趕在川普就職總統前搭飛機趕回美國。(記者范航瑜/攝影)

去年總統大選之夜,媒體工作者陸四平不斷查看手機,看著紐約時報的即時新聞報導,選情從膠著逐漸變成完全傾向川普,他知道大局已定,索性上床睡覺。第二天醒來時,社群媒體上已滿是前總統川普勝選的新聞。起初他並未意識到這對他意味著什麼。回中國探親的計畫已經籌畫了數月,他依然按部就班地推進,預約了2月初的回美簽證,打算過元宵節時回中國,探望多年未見的親人。

然而有關即將收緊移民政策的傳聞愈演愈烈,留學生們也開始討論簽證可能發生的變化。經歷過川普第一任期的留學生們表示,川普上台後,回美簽證可能更容易遭遇「Check」,即額外審查,這一審查短則一、兩周,長則大半年甚至將近一年。

陸四平加入了一個留學生簽證討論群,大家都在討論提前回國簽證的可能性。盡管他所學的專業不敏感,所讀的學校也不在敏感名單上,但為了避免不確定性,他決定將簽證時間提前。

那時已是去年11月,1月的預約時段並未放出,他每天刷新幾次系統,最終甚至被美國大使館官網封鎖了IP。他嘗試使用VPN、無痕瀏覽、換設備,最終在1月時段放出時,成功搶到1月14日的面簽位置。

然而就在他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新一波的「旅行警告」再度讓他陷入焦慮。康乃爾大學最早發布警示說,川普上任後可能重啟「旅行禁令」,建議學生在1月20日前返回美國。隨後,哈佛、賓大、南加大等學校也發布類似建議,提醒國際學生在川普就職前返美。

無論網路上還是身邊,關於川普政策的討論都兩派分明。一派認為短短幾天內政策不可能發生大變化,另一派則提醒說,川普曾在第一任期剛上任時實施過旅行禁令,限制七個穆斯林國家居民入境。此次中國、印度的留學生也可能名列其中。

陸四平的朋友們得知他回中國後再返美的時間,就在川普上任之後,紛紛勸他打退堂鼓,有的直言:「即使只有一絲不確定性,也不要冒這個險。」也有人告訴他不必過於擔憂,並且考慮到簽證只能改兩次,意味著如果改簽,這將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最終促使他改簽的是Fragomen移民律所的建議,身邊不少朋友的公司都委託他們辦理H-1B簽證。這家知名的移民事務所發文建議,盡可能在1月20日前返回美國。於是,他再次頻繁刷新簽證預約,本來以為希望渺茫,但最終刷出來一個1月8日的面談位置。

臨回中國前一晚,他和幾個朋友道別。有人問他回國是否很開心,他卻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因為他明白,在這樣的背景下,回國並非一場簡單的探親之旅。長時間的舟車勞頓、滯留國內的風險以及可能的工作停薪,都讓他忐忑不安,而這種七上八下的心情也一直延續到他的航班降落的那一刻。

上海的美國簽證處位於南京西路的梅龍鎮廣場。不到早上8時,門外就排起了長隊,存包的、列印的,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緊張氣氛瀰漫在空氣中。排了一小時隊,經過了繁複的文件檢查和安檢後,他終於進入了面簽大廳。H-1B和L簽證有專門的窗口,因人太多,還額外開了兩個窗口。

排隊後,簽證官問了幾個簡單的工作相關問題,隨後就直接說:「可以了,通過了。」比他預想的要簡單得多。然而,當他準備離開時,簽證官卻突然叫住他,要求把材料交回,並叫來另一位同事討論。那一刻,他的心提到嗓子眼,身上直冒冷汗,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面簽順利通過後幾天,他偶然打開H-1B討論群,看到群裡不少人分享忐忑返回中國的心情,多是最終沒有被「check」;有人還分析說,這是拜登政府趕在川普上任前「放水」。

想到一些留學生的命運可能被改寫,他又回想起大選結果揭曉的那一天。他和同事在紐約曼哈頓華埠的投票站,採訪了幾位華人選民,許多人表達了對川普的支持,理由大多集中在安全和經濟上。有些人還說:「你們是高級人才,川普不會虧待你們。他只針對非法移民,『他會給你們發綠卡』。」他和同事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回中國度寒假的留學生,趕在川普就職總統前搭飛機趕回美國。(記者范航瑜/攝影)
回中國度寒假的留學生,趕在川普就職總統前搭飛機趕回美國。(記者范航瑜/攝影)
順利拿到回美國的簽證,中國留學生心中的一塊石頭落於落了地。(記者范航瑜/攝影)
順利拿到回美國的簽證,中國留學生心中的一塊石頭落於落了地。(記者范航瑜/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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