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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角馬大遷徙 天國之渡撼人心

上千隊角馬組成浩浩蕩蕩的羅馬軍團,奔赴馬拉河。(圖╱作者提供)
上千隊角馬組成浩浩蕩蕩的羅馬軍團,奔赴馬拉河。(圖╱作者提供)

「地球上有一個地方始終朝氣蓬勃,成群動物可以自由奔跑,那個地方生生不息,時間好像停頓,成為大地上最大野生動物最後的棲息地,那就是塞倫蓋提大草原!」英國廣播公司BBC拍攝的紀錄片「塞倫蓋提」的片頭詞雄壯頓挫,震撼人心。

角馬、斑馬 組成遷徙大軍

隨著每年旱季的來臨,數以百萬計的角馬、斑馬等食草野生動物組成一支遷徙大軍,浩浩蕩蕩從非洲坦尚尼亞的塞倫蓋提國家公園,向肯亞的馬賽馬拉國家自然保護區進發,尋找水源和食物。

東非野生動物大遷徙的隊伍構成如下,一、前鋒部隊是30萬頭左右的斑馬,斑馬最喜歡長草,也就是吃草莖頂部;二、中間主力是超過150萬頭的角馬,角馬們走在斑馬後面,吃斑馬啃過的草的底部;三、斷後任務是50萬頭左右的瞪羚,角馬吃完後,新長出來的嫩草是瞪羚的最愛。年復一年,周而復始,在草原大地上演繹著生生不息的生命輪迴,譜寫著自然界的生命禮讚。

斑馬最喜歡長草,也就是吃草莖頂部。(圖╱作者提供)
斑馬最喜歡長草,也就是吃草莖頂部。(圖╱作者提供)
新長出來的嫩草是瞪羚的最愛。(圖╱作者提供)
新長出來的嫩草是瞪羚的最愛。(圖╱作者提供)

天遂人願,58歲的我和女兒一起成功登頂了5895米的非洲最高峰吉力馬札羅山。憑藉著登頂乞力的好運,我有種預感,這次也一定能實現一睹角馬遷徙的心願。

我們入住塞倫蓋提國家公園北部的Mbugani帳篷營地,此營地離馬拉河開車需一個多小時,因此天未亮,嚮導約瑟夫就帶領我們上路了。

約瑟夫一個急煞車,把我從半夢半醒中驚醒,前方曙光微現,角馬大部隊排著整齊的長隊,緩緩移動;我們車子停靠在一顆巨大的金合歡樹下,三人齊刷刷向著角馬大軍行注目禮。

角馬其實長得其貌不揚,長長的白鬍子,全身披著灰暗的皮毛,身體有點像馬,但看起來似乎更像牛,因為無論是雌角馬還是雄角馬,腦袋上都長了一對像牛一樣的彎角。

這些個「四不像」角馬隊伍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角馬們一頭緊挨著一頭,非常注重組織紀律,沒有追逐打鬧,沒有發出聲音,彷彿不想破壞草原之晨的寧靜,更或許思考著即將來臨的生死考驗。

我有些恍惚,眼前的角馬大軍分明就是古代的羅馬軍團,以每一個角馬家族為單位的小隊,每個小隊構成一組,壯年角馬組成第一橫列,母親、孩子和病弱角馬組成第二橫列,老年、青年角馬組成第三橫列,上千頭角馬組成浩浩蕩蕩的羅馬軍團,就這樣東遷。

天上魚鱗狀的紅雲逐漸轉黃,太陽出來了,金色的光芒,把天空渲染成金黃色。烏黑的樹木逐漸呈現出清晰的輪廓時,角馬軍團開始逐漸加快行軍速度,幾千頭角馬蹄聲嗒嗒,奔騰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馬拉河近在眼前了。

約瑟夫加大油門,我們的車子在塞倫蓋提大草原坎坷不平的土路上疾馳,很快就超過急行軍的角馬軍團。車子劇烈地上下跳動、左右搖晃,簡直像跳搖擺舞一樣。我們坐在車裡,也被顛得像兔子向前一蹦一跳似的,嘴巴同時呼吸著車子的廢氣和迎面揚起的灰塵。

顧不了那麼多了,今天要親眼見證百萬動物大軍輾過茫茫大草原,在狩獵與追逐中演繹生與死的博弈。

幾十輛獵遊車停歇在馬拉河邊,約瑟夫瞅準個空檔,勉強擠了進去,遊客們都鑽出車頂,長槍大炮,齊齊瞄準河對岸。

我探出頭來四處張望,頗有點不解,此地離馬拉河還有一段距離,肉眼可見範圍根本看不清楚角馬渡河壯舉,就算再高級的鏡頭也拉不到好照片呀。我張了張口剛想問,前方馬拉河裡一片騷動,好像是第一匹角馬跳入河中,我們的車和其他車輛一起轟鳴著加大油門,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向河邊,我舉著相機的手沒有扶牢車把手,相機落地、人摔倒,頭撞在坐椅把手上,雙眼直冒金星。

渡馬拉河 場面驚心動魄

角馬終於開始渡河了,千軍萬馬,前仆後繼,場面驚心動魄,甚為壯觀。

以前在電視上看到動物遷徙的壯觀場面覺得很震撼,現在到了河邊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第一批角馬開始渡河。(圖╱作者提供)
第一批角馬開始渡河。(圖╱作者提供)

更沒料到觀看這世界奇觀竟然是以自己摔的一個大跟頭開場,所幸坐椅靠背鬆軟,沒有摔個頭破血流或鼻青臉腫。女兒扶我一把,我勉強站穩探出頭去,眼前的場景蕩魂攝魄,數千頭角馬聚集於數米高的懸崖峭壁上,一頭緊挨著一頭,紛紛跳下陡峭的懸崖。後面排隊等候著的角馬們則大聲嘶叫,發出了更強勁的咆哮聲,聲音直衝雲霄,震耳欲聾。

我完全忘卻摔疼的皮肉之苦,捂住嘴巴,緊張得一顆心臟隨著角馬的跳躍而劇烈地顫動著,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這是我一生中看到過的最驚險、最緊張,最激動人心的野生動物場景。

天地之間,一望無際的角馬鋪天蓋地向馬拉河疾奔而來,百萬角馬蹄聲隆隆,氣勢磅礡,然後角馬們緊挨著跳入河中,馬拉河瞬時水花沖天、浪濤翻滾,這,就是世界上最壯觀的角馬大遷徙。

此時的馬拉河對角馬們並不友好,水流湍急、洶湧猛烈,但已經下河的角馬們不顧湍急的河流以及河裡尼羅鱷凶悍嗜血的眼神,排著隊拚命游向河對岸,懸崖上的角馬則繼續前仆後繼躍入馬拉河中。

角馬拚命掙扎,鱷魚使勁把牠往水下拖。(圖╱作者提供)
角馬拚命掙扎,鱷魚使勁把牠往水下拖。(圖╱作者提供)

所有的觀光車停泊在馬拉河角馬過河的對岸,這樣遊客們既不會打擾到角馬們的行動,又能把角馬遷徙的史詩景觀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過了馬拉河的角馬正快速攀上高高的河堤,稍一遲疑,就會遭到蜂擁而至的後來者的無情踩踏。

斑鬣狗們正在享用豐盛的早餐。(圖╱作者提供)
斑鬣狗們正在享用豐盛的早餐。(圖╱作者提供)

領頭角馬 捨生忘死一躍

過來了,第一批成功橫渡馬拉河的角馬朝著我們的方向奔馳而來,我眼晴死死地盯著衝在最前面的壯碩頭馬,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感到頭馬炯炯的眼神掃到了我,四目相對,頭馬神情疲憊不堪地瞄我一眼,我則心頭一顫,潸然淚下。

頭馬,我向你致以最崇高、最誠摯的敬意!這是我第一次對一隻動物表達如此強烈的情感。角馬頭馬的縱身一躍,不知需要怎樣的勇氣、怎樣捨生忘死的膽魄,這一躍是生命的禮讚,也是生存的勇氣。

每一年、每一次的天國之渡就是如此周而復始。角馬們很難克服面對天敵的心理恐懼,然而必須有一頭勇敢的領頭角馬率先跳入,接著少數「敢死隊」隊員緊隨其後,隨之角馬兵團大部隊趁勢尾隨。

死裡逃生的角馬們開始放慢速度,步履緩慢地走向馬賽馬拉大草原深處。

我眼晴再次掃向馬拉河,河中央角馬們正拚命游離馬拉河,河對岸更多的角馬簇擁在河灘上;場面愈來愈混亂,先到的角馬被源源不斷湧上來的後續部隊擠進湍急的河流中,奮不顧身地朝對岸游去。

約瑟夫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看馬拉河的左側。我瞇起眼睛聚焦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啥名堂。女兒用長焦拉到的鏡頭放給我看,我大驚失色,一條鱷魚已經咬住了其中的一頭角馬。

約瑟夫把他的望遠鏡遞給了我,並幫我調好鏡頭,這下,我不但看得清楚、更是看得心驚肉跳。一隻鱷魚正張著血盆大口瘋狂撕咬著角馬的大腿,頓時河水泛起一團鮮紅,角馬拚命掙扎,鱷魚使勁將牠往水下拖,角馬僅露頭顱,此刻牠已命懸一線,嘶吼著、四蹄依舊亂蹬,試圖作最後的抗爭。

我害怕得毛骨悚然,無法再面對如此血淋淋的場面。唉!女兒和約瑟夫同時一聲嘆息,我即刻明白了這頭角馬的悲慘結局。

馬拉河是角馬遷徙途中最難逾越的一道天然障礙,河岸陡峭、水深流急,河裡常年潛伏著大...
馬拉河是角馬遷徙途中最難逾越的一道天然障礙,河岸陡峭、水深流急,河裡常年潛伏著大量飢餓了一年的鱷魚。(圖╱作者提供)

尼羅鱷 等候大餐一年

約瑟夫解釋,馬拉河的鱷魚等待這頓角馬大餐已將近一年,非洲尼羅鱷是極具耐心的殺手,牠們會像一塊塊枯木一樣,靜靜漂浮在水裡長達幾小時。鱷魚們露出一小點鼻孔呼吸,並以極慢的速度接近橫渡馬拉河的角馬,待距離不足一米時,突然像彈簧一樣從河中躍出,將角馬拖入水中。

今天,你們親眼目睹了馬拉河裡這個最殘酷無情的一幕。

從馬拉河裡再次傳來的角馬吼聲打破了我們的靜默。不知什麼時候,幾條鱷魚悄悄潛伏到馬拉河正中,此時突然躍起伏擊,張開血盆大口迎接唾手可得的美餐。一時間,角馬嘶叫、哀號聲響成一片,塵土、水沫和鮮血混作一團,河面上籠罩起一層血霧,場面異常悲壯激烈,我們這些遊客們無不動容。

非洲角馬大遷徙是全球最壯觀的景象之一,百萬頭角馬從南往北遷徙的路上,必須經過這條殺氣騰騰的馬拉河。馬拉河是角馬遷徙途中最難逾越的一道天然障礙,河岸陡峭、水深流急,河裡常年潛伏著大量飢餓了一年的鱷魚,這可是牠們一年難得可以飽餐一頓的好時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為了避開旱季,繼續生存,雖然危險,非洲大陸上的角馬、斑馬、瞪羚等百萬食草動物會跋涉3000多公里,從坦尚尼亞的塞倫蓋提國家公園出發,走上一條凶險而艱辛的遷徙之路。

成群的角馬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在鱷魚的巨顎間騰挪躲閃,從激流和亂石中殺出一條血路。...
成群的角馬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在鱷魚的巨顎間騰挪躲閃,從激流和亂石中殺出一條血路。(圖╱作者提供)

殺出血路 奮力渡河求生

這絕對不是一次溫情脈脈的旅行,相反,是一曲弱者求生的輓歌,動物們不但要面臨自身的飢餓、乾渴、體力不支,還要時刻警惕沿路埋伏在草叢裡的肉食動物。因此如果不想在草場枯萎時餓死,角馬們必須在短時間內奔赴馬拉河,渡過水流湍急的大河抵達另一片豐茂草地獲得生命救贖。

前有河裡潛伏的凶猛鱷魚,後有獅子、豹子和鬣狗,馬拉河「生死之渡」是整個大遷徙過程中最為壯觀的一幕,角馬們衝破激流和鱷魚的攔截,爭渡馬拉河的奇景又因此被人們稱作「天國之渡」。

我扭頭再次看向馬拉河,成群的角馬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在鱷魚的巨顎間騰挪躲閃,從激流和亂石中殺出一條血路,只有奮力游上對岸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約瑟夫說,每年約有5%的角馬在遷徙路上的河流裡喪生,一部分被鱷魚分食,更多的則是被同伴踩踏而死,場面十分慘烈。

成功渡河的角馬登上彼岸水草茂盛的天堂福地,而那些葬身鱷魚腹中或被踩踏而死的不幸者,則去了陰陽兩隔的「天界」,馬拉河畔的「天國之渡」可謂大自然絕唱中最高潮的華彩樂章。

聽到約瑟夫和旁邊車輛的幾位嚮導用史瓦希里語急切、熱烈地交流著,嚮導們發現一匹已經成功渡過河的母角馬正緊張不安地徘徊在馬拉河岸邊。

原來,這頭角馬媽媽渡過馬拉河後發現小角馬不見了,牠此刻正急忙返回河邊尋找自己的孩子,角馬媽媽站立河岸,心急如焚,牠眺望著混亂不堪的馬拉河發出低鳴嘶叫,聲聲呼喚著自己的娃兒。

約瑟夫眼睛敏銳,指給我們看混在渡河的角馬群裡的一頭小角馬。小角馬肯定已經聽到了母親的呼喚,急切地回應並奮力拚搏著向媽媽游去。

小角馬游到岸邊,但是牠怎麼也爬不上岸,因為媽媽在的地方有幾米高。此刻媽媽發出更響亮的嘶鳴聲,彷彿在教小角馬如何擺脫困境,小角馬拚命掙扎著,但還是游不上岸。

平安脫險、緊密相連的角馬母子,正朝著我們車輛的方向走過來。(圖╱作者提供)
平安脫險、緊密相連的角馬母子,正朝著我們車輛的方向走過來。(圖╱作者提供)

角馬救子 母愛絕境噴發

頃刻間,角馬媽媽沒一點猶豫,再次一頭躍進河裡,冒死重返河中尋找小角馬,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兒,砰砰地亂跳;旁邊車裡一對英國夫婦驚呼出聲,「OMG,上帝啊,求您幫幫忙!」

約瑟夫拿著望遠鏡仔細搜索衝回到馬拉河裡的角馬媽媽和小角馬,他神情凝重,無比擔憂著角馬母子的命運。

為了安撫我們同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低聲講解著,母角馬的妊娠期約8.5個月,80%至90%的小角馬會集中在3周內出生,小角馬從娘胎出來後,通常幾分鐘內就可以自行站立,繼而學會奔跑;這短短的幾分鐘,人類嬰兒需要一年多才能完成。

由於小角馬出生的四周,不時會有獅子、獵豹之類的猛獸對牠們虎視眈眈,小角馬一般出生不到半年,就要跟隨母親和成千上萬的角馬群開始季節性遷徙。

小角馬從出生就與時間賽跑,就和媽媽一起開始這樣的漫漫苦旅,今天是小角馬第一次來到馬拉河邊,開始第一次渡河冒險,卻遇到一次驚心動魄的生死體驗。「看哪,牠們來了,母子平安啊!」英國夫人哭了,哽咽著說道。

平安脫險、緊密相連的角馬母子正朝著我們車輛的方向走過來,我們幾輛車的遊客同時把熱烈的掌聲獻給了角馬母子。

我轉過頭去,任由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我被角馬媽媽在絕境中噴發的捨命母愛深深感動,如果是人類,或許會閉上眼認命,但角馬媽媽選擇了拚搏,並贏回了自己的孩子。

幸福團聚的角馬母子在離我們車不遠的地方停下歇息,小角馬鑽到媽媽肚子底下迫不及待地找著了奶頭,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可愛的小角馬咕嘟咕嘟地吃足奶,慢慢恢復了活力。媽媽則用下巴親密地磨蹭、用舌頭慈愛地舔遍了小角馬的全身。

經過剛才血與汗的洗禮,生與死的較量,小角馬安全回到媽媽身邊,吃飽喝足後又發出陣陣清亮的叫聲。

太陽又升起在廣袤的塞倫蓋提大草原上,上百萬食草動物們年復一年、周而復始,在草原大地上演繹著生生不息的生命輪迴,譜寫著自然界的生命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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