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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男擺一排菜刀恐嚇母親 親子關係為何陷如此境地

「全國精神疾病聯盟」近日開通加州暖線,為需要情感支持和心理輔導相關资源的患友及家人提供幫助。(取自NAMI)
「全國精神疾病聯盟」近日開通加州暖線,為需要情感支持和心理輔導相關资源的患友及家人提供幫助。(取自NAMI)

「有一天我回到家,他(兒子)把廚房裡的菜刀擺成一排來嚇我。也拿刀追過我。」很難想像這是發生在親生母子之間的畫面,而這正是家住洛杉磯縣的華人母親C女士親口描述的,她和她患有精神問題的兒子在生活中的揪心一幕。

今年35歲的兒子仍與C女士住在一起,但他們之間卻鮮有交流。 C女士說:「家裡早就被我兒子隔成兩部分:房間、衛生間、廚房是他的地盤,客廳和車庫是我的地方。我們都是互相躲著對方,他不想見到我,我也害怕刺激他。他想要告訴我的話會寫在紙上。」

C女士說,兒子實際上非常恨她,恨到不願意和她說一句話,責怪她沒有讓他在大學時搬出宿舍自己住,責怪她不上進,責怪她打電話報警,責怪她一切生活中的大事小事。

C女士說,兒子很內向,沒有朋友,不喜歡與人交流,一直是一個「局外人」。正因如此,C女士一直都在鼓勵兒子去教會、學校以及樂團參加活動。實際上,C女士也並非刻板印象中那種對孩子「高期待,嚴要求」的「華人父母」。她說,「我只希望他能做一個普通人,長大能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能照顧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倒是兒子一直非常好強,自我要求很高,學習成績非常優秀,對未來的人生似乎也滿懷期待和篤定。

怕影響申請大學 堅持不就醫

然而,到了高三,兒子的精神問題卻開始變得愈發嚴重。他曾多次稱自己的大腦停不下來,一直在運轉,不停在思考,根本沒法休息。當時C女士嘗試帶兒子去看精神科醫生,可兒子無論如何堅決不去,認為此類就醫紀錄有可能影響到申請大學。 「當時大家都勸我,不要因為這個毀了孩子的前途。再加上他也不願意去,我就沒有再強迫他。現在想起來,我真的非常後悔。」

後來,雖然考入了醫學院,但C女士的兒子還是因為愈發嚴重的精神問題,不得不中斷學業。自此之後,兒子也就住在家裡,精神狀態每況愈下。

實際上,根據美國法律的規定,如果兒子在18歲之前有過精神治療方面的就醫紀錄,C女士仍可獲得他成年後的有限監護權,也就意味著C女士有機會在這種情況下「強制」兒子去接受醫生的幫助和治療。

但是,因為兒子成年前一直不配合就醫,從未留下任何相關醫療紀錄,就導致後來C女士沒有這個權利,她無法替兒子做任何決定。 「如今,除非兒子主動願意接受治療,否則誰也沒有權利強迫他這麼做。但問題是,他從不認為自己病了。所以就算被強迫抓進精神病院,他不配合治療也沒有用,待一段時間後又會被送回來。」

媽媽:不認有病 怎去看醫生?

這個「死循環」成為C女士心裡怎麼也解不開的結。她說,「我認為美國法律的邏輯有問題,一個不認為自己有病的精神病人,怎麼可能願意主動接受治療。如何指望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做出正確選擇?」

這麼多年,C女士的兒子經常會在家「鬧事」,甚至數次威脅到C女士的人身安全。她每次打911報警,警察都讓他直接把兒子趕出去,或者建議她直接指控兒子。

 「大家說這樣才能讓他獨立,但是他被趕出去後沒有地方住、沒有飯吃,說不定哪天就被別人打死了。我是他的母親,讓我如何做好任由他在外面遭遇危險的心理準備?」每當C女士想到這一點,總是非常絕望,她說:「把他趕出去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我不明白他在街頭無法吃飯睡覺,無依無靠,該怎麼生活?或是因為鬧事被抓進監獄後,進入更惡劣的環境,怎麼可能對他的精神狀態有幫助?這個司法邏輯我真的想不通。」

為了幫助兒子,C女士找遍了各方面的資源,她找過警察、律師,聯繫過心理健康方面的機構,參加過互助小組。但C女士說,她幾乎從未聽到過成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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