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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爆意外致智力退化 雙親的愛拉回林佩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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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塵爆事件前夕,與家人合影的林佩璇(中)散發出17歲的青春亮麗。(圖/邱蕙娟提供)
八仙塵爆事件前夕,與家人合影的林佩璇(中)散發出17歲的青春亮麗。(圖/邱蕙娟提供)

「我知道你是誰喔…」佩璇開心地和記者打招呼,記者反問「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上次給過名片。」她愣了幾秒後呵呵笑了幾聲,靦腆說忘記了。曾參加城市小姐選美的林佩璇,17歲遇上八仙塵爆意外,昏迷5個月後奇蹟甦醒,但智力剩下3歲,儘管開心過每一天,但父母憂心「將來我們走了,女兒怎麼辦?」

「女兒睜眼」 接到電話手顫抖  

「全身71%燒燙傷還長期昏迷,真的相當煎熬。」林媽媽回憶10年前守在加護病房外的歲月,直言曾有過絕望念頭。她說,天天透過話筒說話「刺激佩璇大腦」,說著女兒成長趣事、選美經歷,還用五音不全的聲音唱出女兒喜愛的范瑋琪歌曲,當醫生說可能成為植物人時,當下崩潰。

林媽媽說,女兒昏迷4個多月時,醫師問是否不要那麼辛苦?是否拔管?她和丈夫拒絕,所幸又過1個月,突傳來佳音。

「接到醫院電話時,我雙手無意識顫抖,心跳得很快…」林媽媽回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佩璇睜開眼睛」時,全身猶如觸電般地震驚與不敢置信,她聽出醫護人員興奮語調,立刻把好消息告訴丈夫,隨即飛奔醫院喜迎奇蹟甦醒的女兒。

「聽得到就閉眼、知道是媽媽就閉眼兩次…」林媽媽說,第一時間醫生也不確定睜開眼睛的佩璇是否恢復意識,後來以不斷詢問各種問題方式交流,看到女兒眨眼後,總算確認了能了解外界聲音,「當時我們夫妻真的很興奮」。

「失去認知」 上午對話下午忘

佩璇心智停在3歲,生活無法自理,6年前到新北市新莊區陽光基金會復健時,無法站立、失去認知能力…,職能治療師楊琇涵形容「就像按了重啟按鍵,一切都要重新學習。」

楊琇涵回憶,佩璇剛復健時要全身綁束帶,上午的對話下午就忘記,經過艱辛復健,智力逐步進步,有時因重複動作「看不到盡頭的絕望感」而崩潰大哭,也曾因片段記憶哭泣,但佩璇有股永不放棄的勇氣支撐到現在。

「佩璇動作比較慢,總被我消遣是『樹懶模式』,我們母女經常開玩笑。」林媽媽說,為全心照顧,帶女兒到三重空軍一村、碧潭橋下、新北市民廣場擺攤販售現烤甜甜圈、爆米花,也試著讓佩璇收錢、找錢,客人多知道「璇兒の甜蜜店」小老闆遭遇,多會耐心等待佩璇花數分鐘完成平常只需幾秒的找錢動作。

造化弄人,佩璇逐漸好轉,林爸爸卻在3年前因急性心肌梗塞昏迷一周,最後靠葉克膜救回一命,去年又因主動脈剝離無法工作,他談起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經歷說,看到兩個看不見臉孔的人帶著他四處躲藏,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到了鳥語花香處,接著碰一聲就醒了,「或許,老天認為還有佩璇,不讓我這麼早走。」

「表現開心」 是要家人別擔心

「別看佩璇每天很開心說笑,這只是她希望大家看到的樣子。」林爸爸說,佩璇記得過去的事,表現開心是希望別人不要擔心,佩璇也有悲傷一面,常因復健遲緩沮喪,甚至抱怨「為什麼你們要把我救回來?」讓人揪心。

林爸爸哽咽,很怕將來夫妻走了會沒人照顧佩璇,已交代兩個兒子及媳婦,當那一天到來時,要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我們對求償官司沒有太多期待,只希望好好照顧佩璇。」佩璇雙親談起官司,直言是小蝦米對抗大鯨魚,就算贏了,天知道能不能真正獲賠。目前靠著佩璇兩位哥哥協助及擺攤做生意,日子還過得下去,一家和樂比較重要。

「記者哥哥掰掰、掰掰囉…」27歲的林佩璇堆滿稚氣笑容用力揮手與到訪的記者道別,很難想像她是怎麼克服燒傷痛楚及心理煎熬,外界更看不到她雙親決定「不拔管、照顧女兒一輩子」的勇氣。

17歲正欲展翅高飛的美少女,被一場公安意外,囚困在3歲世界裡,但她的雙親沒放棄任何希望,總播著佩璇青春歲月最喜愛的流行歌曲,希望這種刺激能讓佩璇再次甦醒,讓佩璇有機會完成青春歲月許下當模特兒夢想。

八仙塵爆傷者林佩璇(中),由媽媽邱蕙娟(右)陪伴,到陽光基金會接受職能治療師復健...
八仙塵爆傷者林佩璇(中),由媽媽邱蕙娟(右)陪伴,到陽光基金會接受職能治療師復健訓練。(記者林俊良/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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